当康拉多看到溃败的逃兵的时候,他已经不敢再想以后了。
康拉多在营帐里面惴惴不安的等着克罗莫多的回归。然而当跑的最快的骑马的鞑靼人狼狈而归时,康拉多瞬间陷入绝望!
随后,许多热那亚人火枪手和绅士跑回来了。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随后不远的一群希腊人。在跑动中,许多人都走散了。
康拉多·德尔奥托再也无法保持一个贵人的体面了。
他神色仓皇,衣衫凌乱的在营地里徘徊着,期待能看到克罗莫多·维斯比的回归。
他当然失望了。
从早上到中午陆续跑回来了七八十人,基本上都没有见到克罗莫多。有的人还和康拉多隐晦的提起克罗莫多和绅士团站在一起,被鞑靼人的骑兵一波冲击就散了。
这也就意味着......
“不!克罗莫多!千万别死!”康拉多捧着十字架,继续祈祷着。
......
“一共获得板甲八十一件,其中七成有损伤,但都能用;另有皮甲、链甲三百余件;火绳枪一百二十四把,大部分完好。火药六十六小包,铅弹四十一包,火绳数十根,通条一百六十多根;头盔四百七十顶。”
战利品的统计出来了。虽然还有不少少报漏报,但是那些都是不值得追责的小钱,秦苍也知道军队需要像养鹰一样的不能一点不喂,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全喂饱。
怎么发?
“除了应该发下去的战利品,剩下的算战功!一点战功算一分。用生产队的分也可以。这样他们可以换到盔甲火绳枪。要是实在是不行,可以租用。但是事后必须归还,且依然要消耗积分。”说罢,秦苍看了一眼卡洛。
“原先生产队里没有分的人(特指意大利人),本次战功加倍计算。”
于是很快,有了忧患意识的人们纷纷拿着战功和生产队的分来兑换这些战利品。而值得一提的是,乔氏族人把所有的火绳枪都给换走了。想到他们本来就有三十把火绳枪,现在偏向于使用火枪也不例外。
而就这样,秦苍的整个军队都开始了大换装!
意大利人长矛手基本做到了前排都有皮甲,少部分有板甲;乔氏族人彻底转型成了火枪手军队;而秦苍的骑兵们虽然收货不多,但是盔甲无疑是对军队实力最大的提升。
“还真要感谢一下这个克罗莫多·维斯比啊!千里送人头,礼重情意深啊!”
秦苍一边和众人调笑,一边让人把克罗莫多的人头连带残破的身体一起送回了热那亚人的营地。附带的当然还有一封书信。
......
康拉多接到克罗莫多的死讯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几个鞑靼人和意大利人骑着马把一个用毛皮包裹的尸体扔下的时候,康拉多心里的担忧居然成了现实。
卡洛把那封意大利文的信放在了克罗莫多的头上。然后张狂的大笑三声离去。
当初在敖德萨,安德列·孔蒂已经和哥萨克人签了契约,结果卡法总督带着船就追了过去。卡洛和他的船工朋友在海上像老鼠一样被追来追去!而现在,这位总督总算是得到了他该得的回报!
目送敌人离去,康拉多赶紧让人去把那具尸体捡了回来。
康拉多多么希望这个人不是克罗莫多,但是当他揭开那层皮的时候,他还是掩面痛哭了!
克罗莫多已经空洞无神的脸上,数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昭示着他昨晚上遇到了多么大的痛苦。身体与脑袋的完全分离告诉康拉多,这是他的罪孽。
“上帝啊!这是我的罪!为什么要惩罚克罗莫多!”
康拉多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着。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信仰上帝。
然而热那亚人忘了,也可能是上帝还记得。
在十字军开始的时候,伦巴弟地区的热那亚人、米兰人、比萨人还有威尼斯人。这些商人们是如何诱使十字军,把他们拐卖做奴隶贩卖到其他地方。我们曾经痛斥的“儿童十字军”,虽然实际上儿童并不多,但是有记录显示,当这些来自德意志或者勃艮第的十字军到达比萨的时候,比萨的商人们黑心的把他们诱拐走,变卖做了奴隶。在记录中可以看到,比萨那几年人口暴涨,而教皇则惩罚比萨人违反教义贩卖奴隶。
意大利人,这些商人们不会记得他们祖先曾经干过什么。君士坦丁堡里的凄惨回响依然回声阵阵,然而威尼斯人依旧歌舞升平。
“信上都写了什么?”康拉多擦干眼泪,回头问他的侍从。
侍从满脸的恐惧,看了康拉多一眼,马上低下了头。
康拉多双手颤抖的接过信件。
毫无疑问的,康拉多也颤抖了。
“尊贵的大汉国王质问丑陋、无耻且卑鄙的卡法总督小人康拉多·德尔奥托。
无故何犯我境?两军交战为何偷袭?何行此无名之师、打必败之仗?彼军怯懦无德,行军不整,攻不齐心,退则必溃。左右无拘,首鼠两端。军令不传于前,将命何至于后?故吾有五胜,有兵甲之利,有战马之群,有猛士无双,有强军听令,有智谋超群。彼有五败,一则兵疲马颓,二则新败无算,三则路远天高,四则大将新死,五则辎重几无!
现予尔四条:
一,称臣纳贡!割让卡法东三十里外所有土地及刻赤半岛、塔曼半岛。岁供五千佛罗林!
二,卡法驻军不得超过三百人!不得持有火炮!不得保有火枪!
三,凡所有船只,自塔纳至卡法而经赤州之海,则必登岸缴税!违令者击沉之!
四,热那亚之国,承认我大汉宗主之权!
看完了这四条,康拉多·德尔奥托,这位独立打拼的私生子,在撒丁岛闯下赫赫威名的人,新任的卡法总督,忽然就晕了过去......
“会成功吗?条件确实太苛刻了......”
宝音问秦苍。
“苛刻?”
秦苍回头自信的说:“那也要看是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