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周德兴,
林豪自然是知道的,
他是老朱、汤和的老乡,
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交情,
后来老朱参加义军回乡募兵,他便来前来投奔,
而后成为老朱“分家单干”时,
所带走的“淮西二十四将”之一。
之后的岁月里,
周德兴参与平定陈友谅、张士诚、明夏等敌对势力,平叛湖广,经略福建,
为大明立下赫赫功勋,获封江夏侯。
只可惜,他没管好儿子。
去年懿文太子薨逝不久,
他儿子周骥在皇宫里与宫女淫乱事发,
惹得圣上震怒,
直接下令将他们父子一同处死。
林豪看着汤和略显悲戚的样子,嘴上劝慰道,
“国公爷,不必过分担忧,您和楚王是正常的往来,”
“而且圣上都是知道的,”
“他老人家对您是绝对放心的!”
他心里想的却是,
怎么可能放心?!
老朱对这些武勋的猜忌,根本就没停止过,
也就是汤和身体不好,加上为人低调,懂得进退,
才能让老朱稍稍放下戒心,
否则早就像周德兴那样,借着家人犯错,直接处置了。
汤和轻抿一口茶说道,
“圣上再放心,老夫也得做些事情,让他宽心,”
“这事由你协办,我很放心,”
“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借机构陷于老夫。”
“只是燕王的态度,你需要特别注意,”
“六殿下私下串联水师,其心思不言而喻,燕王对这个六殿下肯定心生不满,”
“而颖国公、永平侯又牵扯到了晋王,”
“晋王和燕王现在斗得厉害,”
“老夫不希望你卷入到王爷们的争斗之中。”
林豪站起身朝汤和拱手道,
“下官谨遵国公爷教诲。”
······
与此同时,
武昌,
楚王府,
身材修长的朱桢,
身穿一身绯色绸服,
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自从收到京城暗线传来的消息说,
时龙海因为涉嫌参与番货走私,被锦衣卫拘押之后,
他就惴惴不安,
生怕时龙海将他们的事情给供出来。
这时,楚王府长史朱廉脸色严峻地走了进来,
从袖中拿出一份密信,交到朱桢手中,
“飞鸽传书刚送达的线报,”
“时龙海已经把他进献您银两的事情,交代出来了,”
“他还把颖国公、永平侯也一并抖出来了。”
朱桢看完密信,脸色一白,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想不到孤在水师秘密经营多年,”
“竟然因为毫不相干的走私案,被曝光出来,”
“这信国公与孤交情莫逆,身为主审官也不知道帮孤稍稍遮掩一下。”
“这恐怕是为难信国公了,”朱廉摇摇头,叹息道,“时龙海是在庭审时被那副主审官林豪给激怒了,一时冲动嘴上才没个把门,”
“更麻烦的是,圣上一直就在暗处听审,”
“根本就没法遮掩。”
“这该死的青楼伯,”朱桢眼含恶毒,厉声说道,“听说就是这厮死咬着番货走私案不放,才查到水师头上,”
“要是他落到孤的手里,孤一定要他好看!”
“殿下万不可有此想法,”朱廉闻言心中大骇,赶忙劝阻道,“此子乃圣上跟前大红人,无尺寸军功却能被圣上封爵,岂是泛泛之辈,”
“殿下想想秦王,据说他是落得如此下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就是因为得罪了林豪。”
“那是因为大哥他生性残暴,胡作非为,朝野尽知,”朱桢依旧一脸不服气,“没有那林豪从中推波助澜,父皇也迟早收拾他。”
“只是便宜了老十七,白白得了朵颜部,”
“真是好运气。”
老十七因为控制了朵颜部,实力大增,
宁藩一跃成为仅次于晋、燕两藩的强藩。
楚藩身处内地,自然是没法获取朵颜部管辖权,
朱桢只有在言语上,表达嫉妒的份。
“殿下当务之急,是能平稳解决问题,切不可树敌,”朱廉继续规劝道,“望殿下三思!”
说罢,他朝朱桢深施一礼,
朱桢叹了一口气,赶忙走过去将他扶直,
“朱师傅何至于此,孤听你的便是,”
“孤答应你,那林豪如果不招惹孤,孤便放过他,”
“朱师傅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现下的燃眉之急。”
朱廉知道朱桢的秉性,
嘴上说不惹林豪,
心底一定还是记恨着,
只能一步步劝解了,
“根据密信消息,圣上已经下旨召殿下夫妇回京了,”
“圣上一顿训斥,是少不了了,”
“甚至会让宗人府出面惩罚殿下,”
“殿下届时一定要诚恳地认错悔过,”
“臣这边已经为殿下收取的这些钱银行为,找好了托词。”
朱桢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大量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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