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本王?!”
宣元辰气得双目赤红,恶狠狠盯着一旁的长喜。
长喜难道忘了他的父母兄长一家都还在自己手上吗?
如今他不光一受刑罚便全都招了,还平白罗织出许多莫须有的罪名给自己,难道是真不想保全家人的性命了吗?
“不薄?”
长喜苦笑一声,两行泪从眼眶中滑落。
“礼王殿下,您所谓的不薄,便是将奴才的家人扣住,让秦家严加看管,以此来要挟奴才吗?奴才是秦家送进宫来的,本就是为了殿下您而存在的。这些年来,奴才待您不可谓不忠心耿耿,可您是如何对奴才的呢?!”
说着,长喜朝着圣上悲声道。
“陛下,奴才所言全部为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没有一字虚假。左右如今奴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奴才也是在太平司内才知晓,自己的家人居然在一个月前就全被秦家人灭了口。礼王殿下早就打定了主意,恩济庄事情了结后,便也要了结了所有知情人的性命。他不想让一个知道他太多秘密的人继续留在身边了!左右都是一死!奴才今日便把一切都说出来,也不算窝囊活了这一场!”
“不可能!”
宣元辰只觉今日殿内长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十分陌生。
“儿臣根本没有吩咐秦家对长喜的家人动手,他在胡说!是,父皇,儿臣的确让秦家的人帮忙照拂长喜的家人,可那不过是怕身边出了叛徒的谨慎之举。这些年来,秦家一直好吃好喝供着他们,并未有任何苛待之举。便是他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也不可能是儿臣吩咐去做的啊!”
晋赟见宣元辰这般语无伦次的模样,摇了摇头,低声道。
“礼王殿下,长喜的家人在腊月初三那日,被秦尚府上的管家带离了皇都。微臣已经奉陛下命提审过秦尚了,他说,是殿下您传来的密令,让他解决掉长喜的家人。长喜的父母和兄嫂,皆被鸩杀于坪洲。尸身,微臣已经派人去寻了。”
什么?
秦尚?
宣元辰惊愕望向晋赟。
他自然记得秦尚这个人。
他是之前秦夷重还活着的时候十分提拔重用的一个后辈,宣元辰也曾在秦夷重的引荐下见过他几面,对其印象还算不错。
后面秦夷重身亡,秦家败落,数位在朝为官的族人被发落,秦尚倒算个聪明的,这些年来做事还算干净,加之官职尚不算高,并不在此次清算的范畴内,倒是侥幸保全了下来。
秦家虽然如今对于宣元辰而言算不上什么助力,但许多宫外的事秦家办起来还是更方便一些。
而秦尚,便是如今负责秦家这些事务的人。
自己何时给他下了密令?
突然间,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气顺着宣元辰的脊背慢慢窜起。
他此时终于有些迟钝地发现,他中计了。
长喜,或许根本就不是秦家的人。
自己一直觉得他是秦家精心培养送进宫的人,加之他人也机灵能干,所以这两年来一直对其大加重用。
尤其是最近这半年,因着宣明曜在朝堂上大绽光彩,自己素日里心中难免有意难平之时,这个长喜在一旁说的几句话也总能说到自己心坎上,久而久之对其也越发信任了几分。
宣元曦那日在自己宫中说的那番挑拨的话,原本自己也并未多么放在心上。
宣元曦说得是没错,他自然是恨宣明曜的,可比起宣明曜来,太子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他贸然对宣明曜出手,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便宜了太子。
毕竟,太子和他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之间关系冷淡也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了。
留着宣明曜,自己是烦扰,可对于太子来说也是一样。
甚至于,许多时候,太子会比他更心烦意乱。
在朝臣眼中,一个不够出色的太子,可比一个不够出色的皇长子更加致命。
更何况,如今并没有合适的时机。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反倒是落人把柄。
是长喜!
是他状似无意地提起了恩济庄的事。
说他得恩假出宫之时,见到景王带人在查检恩济庄的一应抵御暴雪的布置,瞧着似乎是很重视的模样。
“奴才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既然景王如此重视,想来定是此事格外重要,这必然关系着她在陛下面前的地位和名声。若是这最关键的差事上出了问题,便是景王再得宠,也必是要伤筋动骨了吧?”
当时自己虽有意动,可到底心中还是有踌躇。
是长喜主动为自己“分忧”,说不必做出什么大动静,反正如今景王正在风口浪尖上,科举舞弊一事她得罪了不少官员,如今在户部和户部尚书凌砚也算不上多么和睦,只要他们制造出一点点瑕疵,自然有人去无限放大。
便是太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上前踩一脚的机会。
而且,恩济庄毕竟只是个普通救济的庄子,并不牵扯太多朝中势力或是世家贵族,没有那么多人盯着,更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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