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分在江湖之中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有时轻于鸿毛,有时却重于泰山。
毫无疑问,作为昔年一代怪杰天禽老人的独子,霍天青的辈分可不是一般的高。在天禽门之中,他霍天青的身份甚至比自己的两位师兄,江湖之中两位威名赫赫的商山二老更加尊贵。
可以说,霍天青的意志就是天禽门意志,这也是霍天青为什么能够被上官飞燕始终不离不弃的原因。
“住手,你若是伤了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当镜主冰冷的目光因为霍天青的声音而射向他时,一种被发狂的野兽盯上的紧迫感登时袭遍了霍天青的全身。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退缩,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为自己最爱的这个女人争取到最后的生机!
“轰”的一声。
天底下大凡内家功夫修炼到了高深火候的人物,似流云飞袖或者铁衲功一类的功夫自然都威力惊人。但镜主的这一记大袖挥来,带给霍天青和上官飞燕的,却有一种颠倒乾坤,吞天收地的感觉。
面对这看似平淡的衣袖,你绝不会生出任何逃跑和躲闪的感觉,似乎只有硬拼一条路,才是你的生机所在。
但霍天青非但没有任何逃离的本事,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挡的能力。最后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自己能够和上官飞燕死在一起,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巨大的力道在一瞬间便震碎了霍天青的五脏六腑,没有太多的痛苦,生机,瞬间从这个年轻而骄傲的身躯之上离开。
江风的目光再次落回到了上官飞燕的身上,恐惧,仿佛黑夜降临一般笼罩了上官飞燕的全身。
“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江风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上官飞燕便已经有了决断。她毕竟是一个极有主见,也极有胆气的女子。
自从她独自一人离家闯荡江湖,加入青衣楼,并和霍休一起策划了金鹏王朝这个惊天大骗局之后,她就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毕竟,她已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人,而越是成功的人,就越不想死!
“我知道霍休在哪里?”
见得江风化身的镜主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上官飞燕这才缓过一口气来,缓缓开口说道“小楼,只有在那里,霍休绝不会轻易离开他的小楼,因为那里已成了他的命脉之所在。”
“命脉所在,这么说,霍休这些年所积累的财富,想必也藏在那里面了?”
上官飞燕点点头,开口说道“不错,那里的财宝的数量任何人都想象不到,每一座青衣楼每年都会押解无数的金银财宝,年复一年,从未间断过。像曾经一刀仙所在的万花楼,只是青衣一百零八楼之中很普通的一座分楼而已。”
“小楼,不错,有点意思,带路吧!”
江风的声音落下,上官飞燕却没有动,因为她最有力的武器还没有施展。如果成功,也许她可以得到更多,至于失败,恐怕也不会令自己变得更糟。
黑色,神秘,华贵的衣衫被上官飞燕那一如削葱一般的手指划过,下一刻,衣衫尚未滑落,江风冷冷的声音便已经传来“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吧,我需要一条狗远远多过需要一个女人。”
走上前,一把捏住上官飞燕的咽喉,江风轻轻的拍了拍她那足以魅惑终生的脸庞,开口说道“做一条听话的好狗,懂吗?”
“我我我懂”
无论是谁,被人捏住咽喉之后,再想说话,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上官飞燕拼劲了全力,也仅仅只是刚刚崩出了这几个字来,毕竟,如果她说不出这些话来,等待她的,便是死亡。
一个能够吸引男人的女人不仅仅需要是一个美女,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有着洞彻男人心理的能力。显然,上官飞燕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一个剑客可以失败无数次,但他绝不能放弃为了成功而努力的信念。
西门吹雪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可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奔波千里,斋戒沐浴,然后,出一剑,为他报仇。但更多的时候,他喜欢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万梅山庄,看梅花生落,用一杆大笔,写一个一辈子也不完的字。这个字,是“剑”。
风卷叶落,尘埃,难免落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无论是不是杀人的时候,都不能改变。但这一刻,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东西,去追寻更强的剑,足以令自己一雪前耻的剑。
至于要到哪里去找,西门吹雪不知道,但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应该快要找到了,也许,这就是剑客的直觉。
“你可知道兴云庄怎么走?”
忽然之间,一个苍老而不容拒绝的声音自西门吹雪的耳畔响起那是一个老人,但无论是谁,只要一看到他,都会忽略了关于他的一切,而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一柄剑。
西门吹雪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面,他怕,怕自己忍不住会出剑。这种感觉,就好像罂粟花的诱惑一般,几乎不可抵御。
“往北,再走一天的脚程!”
老人看了看西门吹雪的手,忽然开口说道“这么多年没有踏足江湖,想不到,江湖之中还能够出现你这样能够诚于剑的剑客,不容易,不容易!
不过,想要成就真正的剑道,你还需要得情而忘情。”
“得情?忘情?”
西门吹雪的脑海之中既然好似一坛平静的湖水之中被疯狂的搅动一般,混乱,思索,碰撞。
恍惚间,西门吹雪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眼睛明亮,清纯无邪的峨眉派的美丽女弟子,她叫孙秀青。她虽然没有惊世的容颜,却会给人带来安心,带来快乐,那是一种家的感觉,一种人的感觉。
回过神,西门吹雪的眼前已经空空如也,他甚至不知道那老人究竟姓甚名谁。不过,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西门吹雪抬起脚,他的动作虽然和刚刚一样,但已多了一样东西,生气,属于人的生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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