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号缓缓停靠到岸边修建好的河港内,与神女号并泊。
岸上,唐韵身着戎装,带着随侍的凤翔卫,看着陈言从大周号上下来,神情振奋。
五年的岁月对她的容颜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但她目光更加清澈明亮和坚定。
“臣陈言拜见皇上!”陈言上前便要行礼。
“忘了朕说过的吗?”唐韵却跨前两步,拦住了他,正色道,“朕封你为青山王,赐你见圣免礼,你怎次次都忘?”
“君臣有别,臣怎可逾越?”陈言一本正经地道,心说你可以这么说,但我怎可能这么大意?万一哪天你心情不爽,说我辱圣,我岂不糟糕?
唐韵白了他一眼,不再在这话题上纠缠,道:“家中之事,已处置妥当?”
这五年期间,为陈言在振兴大周之事上居功甚伟,唐韵破了大周未有之例,封他为青山王。但平时说话,还是习惯称他为天师。
陈言恭敬地道:“多谢皇上关心,已妥当了。”
唐韵双眸异色泛起,按剑道:“很好!如今宣国公和英武伯均已率军南下,从陆路往援,我等也是时候启程了!这一战,朕必要让大楚明白,天下,再非它大楚的天下!”
周围的凤翎卫和一干将领无不听得情绪奔涌,齐声高呼:“大周万岁!圣上万岁!”
唐韵长剑出鞘,对空高举。
周围吼声登时消失。
“众军,随朕出战,共伐狼楚!”唐韵一声冷喝,宣告大周对大楚的战鼓,终于正式敲响。
所有军船纷纷启行,按照此前制定的路线,各自离开。
等到只剩大周号和神女号,及各自的护卫船舰时,唐韵才看向陈言,目光柔和起来,便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名凤翎卫快步而来,禀道:“皇上,大梁使臣前来送信,说梁帝帝驾亲临,欲求见皇上!”
唐韵微微蹙眉,改口道:“他怎会来此?”
那凤翎卫禀报道:“梁帝说此番南下,他有病在身,不能如皇上般亲率大军杀敌,故而希望前来为皇上和天师送行。”
唐韵默然片刻,才道:“也罢,让他们来罢。”
两刻钟后,大梁一艘大船缓缓顺流而至,停靠到了河港边。
船上,梁帝和中岳王自船楼中出来,抬头一望,不禁心中一个咯噔。
他们所乘的这艘是大梁最大的楼船,也是梁帝的座驾,然而在大周号和神女号旁边,就像狗儿站在大象身边一般,彰显一个天差地别。
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心中的震惊。
好在没真跟大周闹翻,不然这仗怎么打?
看来,今儿是来对了!
“皇上已在等候,请梁帝和王爷随我来。”一名凤翎卫在岸上叫道。
二人回过神来,连忙下了船,跟着那凤翎卫走了一截,便看到唐韵和陈言正站在不远处。
二人急忙上前,分别依礼向唐韵行完礼后,梁帝对陈言颔首道:“自上次夏都一别,天师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他是帝皇之尊,会主动向陈言颔首,已算是极为尊重。陈言微微一笑,道:“陛下看来也是身康体健,不似身染病疾啊。”
梁帝有些尴尬地道:“天师说笑了,朕这病痛时发时隐,其实难受得紧。否则,朕必会亲自领军,同周帝一道并肩杀敌!”说着握拳捶胸,轻轻咳了两声,以示自己确实有病在身。
陈言和唐韵岂能不知这家伙就是找借口不上前线而已,也懒得戳破。
后者道:“既是如此,梁帝合该休养,何必还远道从梁都来此?”
梁帝张了张嘴,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幸好一旁中岳王接过了话头:“大周发兵援我大梁,吾皇心中感激,自然要来向周帝陛下致谢。大周之恩,大梁必铭记在心,愿我二国永生永世,互为盟国,不离不弃!”
唐韵不动声色地道:“只要盟约还在一日,你我二国自然须得互帮互助。”
对面二人不禁对视一眼。
这个回应不是很理想,看来只好进入下一步了。
陈言见二人神情有异,奇道:“莫非饯行之外,还有别事?”
中岳王转头看向他,陪笑道:“确实还有一件,与天师有关。吾皇欲与贵国永结同好,所以有一事相求。”
永结同好四个字让陈言和唐韵均是一愣。
怎么听着像和亲的感觉,难不成是梁帝有什么公主之类的想要嫁给他陈言?
唐韵蹙眉道:“究是何事?”
中岳王和陈言算是交情不错,也不再拐弯抹角,道:“吾皇有一位皇子,尚且年幼,但天资非凡。吾皇盼子成龙,但总觉国内那些个先生有所欠缺,难以教导皇子殿下。”
陈言何其敏锐,一听即明,恍然道:“所以想让那拉皇子殿下拜我为师?”
中岳王连忙摆手:“非也非也,非是拜师。若天师肯允,那您便是皇子殿下的亚父,自今往后,皇子当尊您若尊父。如此,天师便能随时指点皇子,我大梁与大周也可永结同好,世代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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