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章 一旗之威(1 / 1)

“奥妙之处,就在于咱们头顶上的这物。”陈言指了指船楼的上方。

唐韵抬头看了看,上面是顶棚。

“咳,不是在这里面,是在那外面。”陈言赶紧解释道,“咱们挂起的旗帜。”

“等等,你是说,那刺客船挂起了大楚的旗帜?”唐韵更疑惑了,“纵然没人敢惹大楚,但那船这么做,岂非容易暴露?”

事后只要有人知道大楚的船北上,以及襄王遇刺之事,猜出这两件事有关联的可能性不会小。

“当然不是大楚的旗帜,”陈言又卖起了关子,“有一面旗帜,可以同时让晋、夏两国均不敢贸然行事。”

“什么旗帜?”唐韵好奇心算是被他勾起来了。

“两国的国旗。”陈言终于吐露出了答案。

“你在说什么可笑之语,挂了两面旗,还不被人发觉有异?”唐韵不耐烦地道。

“回皇上,不是两面,而是一面。”陈言不慌不忙地道。

“笑话!一面旗帜怎可能既是大晋又是大夏的!”唐韵说到一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旗乃有正反两边,只要在朝着大晋的那边印上大晋的国旗,朝着大夏的那边印上大夏的国旗,便可一旗二用。”陈言笑吟吟地道,“那时大晋一看是自家船,大夏看时也是自家船,难免心中会嘀咕和犹豫,自然便给了那刺客船可趁之机。”

“你这家伙……”唐韵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这厮每每想出来的招都出乎人之意料,但细细一想,确实有可行性。

“当然,为免河风变向,让旗帜的两边暴露,那旗面不能用布来做,得用木板或者硬纸板。”陈言接着道,“同时船只须得轻便且迅速,得趁着两边没反应过来前就过了水道。以大楚的国力,要弄出一艘逆流而上的快船,该不是难事。”

由于船只是行驶在大河的中间地带,离岸超过二十丈,晋、夏均不好派人派船上前询问。等到惊疑不定的大晋和大夏弄清那船不是自家船时,人家早已远去。

唐韵蹙眉道:“但这招数只可糊弄一时,他们若要回程,再用这招只怕不行。”

陈言悠悠地道:“不错,同样的招数回程再用,必被识破,除非晋、夏两边都是蠢人。所以若是臣派出的刺客,臣会让他们在行刺之后凿穿了船,将船沉江,然后登上陆地,钻山窜林地散入各国,扮为行商,从陆路回大楚。”

唐韵同意道:“这确实要安全一些。”

陈言再道:“当然这一切全是臣的揣测,是不是这样很难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对方有什么更高明的招数。”

说话间,大周号已渐渐深入那条支流,再望不见大周边防的影子。

两岸的晋、夏哨探一直沿途监视,却没有派出船只上前拦截。

很显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只水上巨兽,加上还挂着大周的旗帜,没人敢轻举妄动。

自打四国会战后,大周的声名已在周边诸国彻底扭转。

过去那个有若垂死病患般的大周,竟能大败数十万过境敌军,这消息足以震慑所有对大周有野心的国家,没人敢再轻视大周,更别提如今这河两岸还是两个当事国了。

一直行驶到黄昏时分,始终没船敢来拦截,让提着心吊着胆的唐韵和凤翎卫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陈言所料无误,这条表面看着挺险的路,其实还挺安全。

但夕阳半边挂到山头上时,大夏那边岸边一处水道口处,数艘楼船忽然驶了出来,朝他们驶来。

青鸢一直警惕着岸边的动静,见到这幕,心中暗惊,连忙禀报唐韵。

唐韵上哨楼一看,也是吃了一惊,那几艘船都载满了军士,显然来意不善。

她立刻吩咐道:“将此事报知天师,让他来看看!”

青鸢答应一声,又下了哨楼,不一会儿回来了,神情古怪地道:“皇上,天师正在他屋子里吃零嘴儿,说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上来。”

唐韵气道:“小事?人家都快打过来了!朕亲自去揪他上来!”

青鸢忙拦住她,道:“天师说不用了,他已经解决了此事。”

唐韵愕然,转头望向船窗外,只见那几艘楼船本来已经近到十余丈范围,这时竟然放缓了速度,没敢再继续追上来。

大周号则一直保持着原速,使得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远,转眼把那些船只抛在了远处。

唐韵疑惑地道:“他干什么了?”

青鸢茫然道:“臣也不知。”

唐韵好奇心大起,总不能陈言真有什么神通,隔空逐敌吧?

她转身下了哨楼,直奔陈言的屋子,连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陈言!你究竟干了什么!”

陈言正坐在一个小火炉边,左手捧着杯热腾腾的奶茶,右手拿着块白嫩细腻的糕点,不紧不慢地道:“臣只是让人升起了第二面旗。”

唐韵大愕:“旗?什么旗?”

片刻后,甲板上。

唐韵看着大周号船楼顶上此前没有的那面旗帜,一时懵住。

和国旗并列,但高度稍矮一些,上面绣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师”!

就这俩字,竟然把对方给吓得不敢再迫近?

半晌,唐韵才神情古怪地回到二楼,进了陈言屋子,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知道这俩字有用?”她蹙眉道。

“臣早前派人在大夏打探了一番,”陈言把另一杯奶茶递给她,“如今臣的名号在大夏,不比阎罗王差多少。”

这趟要去大夏,他自然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状况,否则怎可能随便贸然进入险地?

自打当初会战之后,夏逊回到国内,将当日战况添油加醋地一说,把安排了这场大战的陈言描述得跟神乎其神。

当然,夏逊主要还是想为自己脱罪的意思,表明这趟输了不怪他,只怪对方有高达。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那一战大夏输得太惨太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若是真让他再重新带上一阵十几万的大军跟陈言斗,他也没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