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 反目成仇(1 / 1)

陈言失声道:“什么!”

花铭也是心中一沉。

陈言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不用问,定是昙明跟唐韵说了此事后,后者立刻派人,前来围捕。

陈言的手下虽然厉害,但面对三百人的规模,而且对方还是御卫和凤翎卫,只能束手就擒!

陈言脸色难看地道:“想不到她比本官预料中还要狠辣,竟直接派人前来捕捉。哼,真当我无还手之力吗?带头者是谁?”

最后一句却是对门外问的,外面的人颤声道:“是……是皇上!”

陈言一震,和花铭对视一眼。

后者整颗心沉到了谷底,后悔不迭。

他来前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变化,导致之前并没有将先帝被毒害之事传出去。现在好了,要走也走不了,想把消息传出去成了奢望!

“哼,她亲自来此反而更好。”哪知道陈言竟然反而露出冷笑,“来人,开门,让他们进来!”

花铭吃惊地看着他。

陈言指了指书房角落里的屏风:“花兄请到那时暂避,让本官先解了此险,再与你详谈。”

花铭一时有些糊涂,都到这份上了,难道他还有法子能扛得过这关?

不多时,整个陈府内外尽被凤翎卫和御卫的人占据。

府内的丫环们胆战心惊地呆在那,不敢动弹,以张大彪为首的几名军士则均被解了佩刀,以绳索绑住。

唐韵一身劲服,佩着刀,在以青鸢为首的十余名凤翎卫护侍下,跨入书房内。

陈言斜卧小榻之上,拿着本画册观阅,态甚悠闲,也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屏风后,花铭屏气凝息地听着,心跳砰砰如雷鼓击撞。

一直以来,他都是只闻陈言的事迹,而未曾亲眼见过后者行事的场面。听闻这位大周神相纵然在周帝的面前,也有专榻可供卧躺,往往决事于榻间,想不到他今儿还真躺上了……

但与此同时,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

这种场合下,陈言竟能如此沉稳冷静,确非常人可比。

“陈相,御驾来此,你为何还不起身拜礼!”青鸢寒着脸道。

“个中情由,皇上自然比我要清楚。”陈言眼也不抬,淡淡地道,“我以皇上为我之主,奈何皇上不以我为臣。既已非君臣,礼有何用?”

“你!”青鸢怒道,便要拔刀。

唐韵一抬手,止住了她,目光死死盯着陈言。

“看来,你早已料到朕会来此。”她缓缓道。

“我更料到,你今日纵然来了,也只能无功而返,奈何我不得。”陈言淡淡地道。

屏风后的花铭差点没把眼珠瞪出来。

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左右凤翎卫无不露出怒容。

不以圣上相称,直呼“你”,简直无礼之极!

唐韵寒眸生煞,道:“陈言,朕一向待你不薄,破格擢官,甚至不惜群臣之议,让你成为我大周文昌台右仆射,坐上宰辅的位子,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你,太让朕失望了!”

陈言撇撇嘴,道:“说得好像我未立寸功一般,事实上若无我力挽狂澜,你大周如今早已四分五裂,你这个千古第一女帝,也早已沦为他人战俘。我今日的官位,乃是我以功劳换来,只要不是个昏庸之人,都会让我坐上这宰相之位。”

众凤翎卫更是大怒,纷纷按着刀柄,只待唐韵一声令下,便要群起而剁之。

唐韵神情复杂地看着陈言,道:“不错,你确实有惊天之功。原本朕以为,你我君臣二人可造就千古佳话,成就不世之功业,但你却触到了朕不容他人触碰的逆鳞!”

陈言终于抬眼看她,道:“你准备和我说的话,真的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谈论吗?”

唐韵微微蹙眉,轻轻一摆手。

青鸢急道:“皇上,您怎能与他独处?”

唐韵冷冷道:“他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对朕不利?退下!”

青鸢无奈,只得带着众凤翎卫退出书房,将房门关上。

屏风后的花铭暗松口气。

凤翎卫在这屋里,他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就被发现了。

只听唐韵放软了声音,说道:“你如此聪明,岂会不知帝皇家事,外官不可干预的道理?闹到如今的局面,朕,也无法再保你。”

陈言合上画册,从榻上下来,淡淡地道;“我需要你保吗?”

唐韵怒道:“事到如今,你竟还敢如此张狂!是想逼朕现在便杀了你吗!”

陈言哈哈一笑,说道:“你非是初识我陈言,岂不明白我的行事?没有万全之策,我绝不会以身犯险。你能将我截在这里,就该明白,是我有意让你截的。”

唐韵一震道:“什么意思?”

陈言走到她身前,盯着她眸子道:“那秘密我已制成十二份密函,令十二名手下分别携带,藏身于京城各处。只要我出事,他们便会立刻将这十二封官函送出去,用不了一个月,那秘密就会天下皆知。其中,便包括了襄王和宣王。你猜,大周上下还有多少人会拥护一个弑君杀父的女帝?”

唐韵脸色大变,娇喝道:“朕即刻让城卫军封了城门,叫你的人插翅也飞不出去!”

陈言笑吟吟地道:“那这十二份官函就会先交到城卫将军韦烈处,皇上,你猜正直如他会帮你瞒下来,还是怒而起兵?”

唐韵容色变了又变,一时作声不得。

屏风后的花铭这才明白陈言要做什么,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唐韵绝不敢冒这险。

“我已决定离开大周,其实你不必为难。”陈言语气软化下来,“毕竟你我也算是君臣和睦,只要我能平安离开,那秘密自然不会泄露出去。”

“你以为朕会信你?”唐韵冷冷道。

“你只能信我。”陈言缓缓道。

唐韵狠狠瞪着他,没有说话。

陈言将手中的画册轻轻放下,说道:“临别之时,我还可送你一份礼物。我可找来京城有名的大夫,助我演一出戏,称病辞官。到时候你再三挽留,如此不但不会坏了你的名声,还能让天下人以为你是一个惜才的明君。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屏风后的花铭暗叫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