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鬼打墙(1 / 1)

陈言懵了,张大彪方才明明是坐在车夫的座位上,怎么突然跑后面去了?

旋即猛地然反应过来。

那机关球必是扔在了张大彪的身前,车前座没有遮挡之地,他为了躲避,不得不跳下车。

但马儿却没法躲,被四散的铁针射了个正着,结果受伤惊跑!

他一时没时间去想是谁扔来的机关球,爬了起来,扑出车帘,只见前面的马儿左腹侧钉满了铁针,而且腿脚显然也有受伤,跑动时一颠一跛,带着马车往长街远处而去。

陈言爬到车夫座位上,拉住缰绳,想要把马儿拉住。

然而那马受伤不轻,惊了马性,哪拉得住?

嗖嗖!

两声破空声突然传来。

陈言霍然转头,两支长箭擦着他耳边而过,差点没射中他。

他骇然望去,只见左侧十余丈外屋顶上有两人再次搭弓射箭,朝他射来!

刹那间,陈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这边布局抓姬夏,没想到有人在他背后想谋害他!

他带出来的军士此刻都在三鸣斋那边行事,这边只有张大彪护卫。对方趁着这机会搞偷袭!

而且,对方上手先用了一个机关球,难道是姬夏安排的?

莫非,姬夏早已发觉那廓有问题,所以是假装上当,作为诱饵去了三鸣斋?

陈言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这会儿根本没法确认猜得对不对,只能赶紧先身退回车厢内,将窗户、门等处的防护全放下。

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彪子正追近。而这马又受了重伤,必不能跑远。只要在这车厢内撑上一会儿,彪子就能追上来,对方便休想能伤到他。

一刻钟后,陈言一脸郁闷地坐在车上。

马车至少已经跑了十来里路,那马居然还能撑得住,还在跑!

人力终究不及马力,后面的彪子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再听不到追来的脚步声。

不过好消息是刺客也没能追上来,算是摆脱了危机。

现在只能等惊马停步,他才能下车。

陈言低头看了看身下。

袍子下摆被顶起了高高的一团,这么生死一线的时候,小陈言居然还雄赳赳气昂昂,没半点要瘪下去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从车窗处往外张望,不见半点灯光,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到些事物。

洛城虽然是都城,但这个时间点亮着灯的也只有夜市,可惜他没那么幸运,马儿没把车拉到夜市的方向,反而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角,隔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两栋民宅,颇为荒凉。

蓦地!

前面的马儿一声长嘶,重重倒下。

马车往前多冲了几步,车轮辗撞在倒地的马儿身上,顿时侧翻倒地。

里面的陈言被摔了个七仰八叉,等到车身完全停下来后,他才艰难地爬了起来,摸了摸身上。

好在只有些皮外擦伤,并无大碍。

费力地将车门处的铁门掀开,陈言钻出车厢,往周围扫视了一圈。

周围全是树木荒草,不见半点人影。

洛城什么都好,就是太大了,城内住户纵然十万以上,仍然有大片的荒地,不知道这马把他拉到了什么地方。

他摸了摸腰后的诸葛连弩,回身到车内翻找出几件物事带上,这才下了马车。

略一沉吟,他没有顺着马车车辙印往回走,而是拿着指南针看了看,找了个方向,一脚高一脚低地去了。

这宝贝备在车上已久,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往来的方向而回,虽然能成功找回去,但风险太大。后面肯定会有人追来,他不知道追来的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人,贸然过去,万一撞上的是对方的人马,岂不完蛋?

他宁可选择走别处,风险还小些。就算是遇上些野兽啥的,他两把诸葛连弩护体,还能怕它们不成?

再者,有指南针在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走出这片荒地。

到时候先找到放巡的京兆卫,又或者城卫军,就安全了。

陈言自信满满地出发,两刻钟后,他一脸懵逼地停了下来。

面前,赫然是他侧翻在地的马车!

什么鬼,他有指南针在手,居然还走出了鬼打墙的效果,回到了原地?

他记得刚才过了一片小树林,走了一会儿荒草地,然后上了个小山丘。

那之后,他遇到个矮崖,也就一丈高的样子,稍微攀着崖边的树木就下去了。

然后又走了一小截,就看到了自己的马车。

陈言满心疑惑地拿出指南针,看了看方向。

没错啊,自己是顺着指示的方向走的,就算是走错路也不可能往回走啊。

难道是自己姿势不对?

他埋着头研究了一会儿,突然啪地把指南针往地上一掼,一脸郁闷。

草!

他才发现,这指南针可能是刚才马车翻倒时给撞坏了,他无论怎么转,指针都永远指着固定的方向,根本不带动的!

后颈忽然一凉,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别动,不然割断你脖子!”

陈言一震,僵住了。

对方竟能悄无声息地潜到他身后,什么人?

眼角瞄了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把薄刀,透着凌厉寒意,一看就知道非是凡品。

“钢刀?”陈言下意识道,心中一沉。

能造出钢刀的人不多,对方用这个,恐怕……

“陈相还真是识货,死在这种宝刀之下,你也该死得其所了。”身后那女声语带嘲讽地道。

“用不着吓唬本官,你若真要现在就杀了我,早就动手了,不会只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陈言冷静下来,一边回答,一边思索着对策。

这个距离上,对方的兵器比他的杀伤力强太多,须得想办法让对方离远点,自己才好拿连弩反击。

“哼!果然是个奸诈之徒!”那女子被他说破,说了一句,空着的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陈言身体。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你干什么!”陈言惊道。

那女子站在他身后,根本不理他说什么,玉手从他胸前往下一阵摸索,不多时已到了腰间,摸着他固定在腰上的腰带。

那是用来固定弩套用的,相当结实,她扯了几下察觉有异,随即在他腰间摸了起来。

蓦地,她动作一停。

陈言也是一个激灵,眼都瞪圆了。

卧槽!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