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宁王夫妻二人愣了片刻,才如梦方醒,骇然扑进院子。宁王忙不迭地上前帮忙,叫道:“陈言你莫要冲动!有话好说!玉儿你说句话啊!你再不说话,陈言他就死了!”
屋内,传出玉公主幽怨的声音:“莫要拦他,让他死!玉儿大不了今生再不嫁人,为他守个活寡便是。”
陈言心中暗赞,这一句彰显演技,看来玉公主最近没少练,情绪十分到位!
宁王夫妻哪听得出真假,宁王妃急了,匆忙推门而入,叫道:“玉儿,你怎能这般铁石心肠!陈言他又不是故意辜负于你,此乃意外,你怎能这样对他!”
屋内,玉公主伏在床上哭道:“你婚事美满,岂能明白玉儿的心境!”
这一句顿时勾起宁王妃的伤心事,她走到床边,轻抚玉公主后背,凄然道:“不,我明白。”
玉公主原本只是演戏,一听这句,不由愕然,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如此,不禁更是大愕。
她这一脸空虚怨妇的表情是……
“其实你兄长他……他也已经不能人道了……”宁王妃哀怨地道。
“啊?这……”玉公主忘了再继续哭,转身坐了起来。
宁王妃一肚子委屈,一直无处诉说,此时生出与玉公主同病相怜之感,情绪上来,便一五一十,将当初传言宁王那方面出了问题一事、以及后来她努力设法替他找法子医治却被被他拒绝等,一一说将出来。
说到伤心处,真是涕泪俱下!
玉公主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忍不住反过头安慰她。
两个女的边说边哭,一时忘了外面的事。
院子里,陈言暗暗叫苦,本来说的是演一会儿就行了,玉公主出来制止,他再苦苦劝说,然后就是各回各家的皆大欢喜局面。
可不知道宁王妃进去后,两个女人在里面嘀嘀咕咕地说啥,一说就是半天!
她们聊闲天的不累,他如今在这一扛三,这戏可是体力活儿啊!
一个没留神,宁王见他力气小了,一把夺过匕首,赶紧躲远,叫道:“陈言你不可冲动!”
陈言等不到玉公主出来,只得一把抱住旁边的树,叫道:“王爷莫要拦我,我这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宁王气喘吁吁、一脸黑线地看着他。
还有完没完哪?
直到半个时辰后,玉公主才和宁王妃相互搀扶着出了门,娇喝道:“陈大人!”
陈言正和宁王扭作一团,两个婢女则累得有空乱发散,在旁帮忙拖拽。陡然听到玉公主的声音,四个人如获救星,全停了下来,看向她。
“你且进来,玉儿想通了,有些事要和你言明。”玉公主绷着脸抛下这句,转身进了屋。
宁王妃走到四人跟前,低声道:“陈大人,我已劝得玉儿宽了心思,你进去后说话小心些?”
几个人连忙松开,陈言感激地道:“多谢王妃相助之恩,陈言日后必会报答!”
宁王妃轻叹了一口气,只道:“你快进去吧。你等莫要进去,就在外面等着。”最后一句却是对婢女说的。
当下陈言这才进了屋子,反手关上门。
陈言大概能预料到她的反应,这妞尝过禁果之后,确实是性情大变,不过是变得私底下跟个渴望疼爱的小女人一样,此时必是要撒娇表功。他立马张开双臂,等着玉公主扑过来。
哪知道玉公主背对着他,却没有转身,幽幽地道:“原来王妃也这么苦,你可知我王兄竟已不能人道了么?”
陈言一呆:“啥?”
不多时,听完玉公主的话,陈言笑得前仆后仰,合不拢嘴。
他还以为什么事让玉公主忽然间这么多愁善感,合着是为这个!
“王兄落至如此地步,你竟如此铁石心肠,还笑!”玉公主见他这般开心,忍不住嗔道。
“公主见谅,下官这心其实是挺软的,一般是不会笑的。”陈言努力憋着笑,“除非忍不住。”
当初他跟宁王斗嘴,说后者那方面不行,想不到还真传出来了。宁王妃居然还想找人给他医治,宁王不气得把她休了算是客气的!
“唉,玉儿真难想像,若是一个女人要终身守活寡,那得多可怜啊!”玉公主靠进他怀中,轻轻地道。
“是啊!”陈言也有些感慨,不笑了。比如太后,又或者霜夫人,还有宫里那些个先帝的妃子,她们是绝不可能、也绝不会被人允许再改嫁,先帝一死,就只能守活寡。
年长些的也就罢了,最可怜的还是年轻的,比如清夫人,老公死时说不定她都还不到二十,这活寡一守就得四五六十年!
“所以,大人切不可让玉儿守活寡。”玉公主忽然颊上一红,羞道。
“这是自然!”陈言不假思索地道。
“那,横竖咱们还得‘聊’一会儿你才好出去,不如趁现在……”玉公主羞赧地道。
陈言一时语塞。
她这情绪跨度也太大了吧?上一瞬还在多愁善感,下一瞬就想与他共赴巫山?
“公主,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不能那啥。”他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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