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呆了至少五秒,赵长河才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的叫道:“你好大的胆!”
陈言欣然应道:“大人英明!下官胆子确实挺大!”
赵长河死也想不到那等装备精良的敌人,居然是陈言这穷鬼县令的人!
沧!
他失控地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朝着陈言刺了过去:“我宰了你!”
张大彪冷目一寒,倏然拔刀,瞬间劈下,正中长剑剑身!
当!
清脆的声响中,佩剑当场断为两截!
赵长河看着手里半截断剑,惊道:“这是……”
张大彪刀一抬,架到了他脖子上。
赵长河脸上血色全失,手一松,断剑落地。
“陈……陈言,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你敢杀我?”他颤声道。
“大人言重了,本官怎会杀朝廷命官呢?”陈言悠悠地道,“不过我不杀你,来个流寇把你杀了,这没关系吧?”
赵长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你不……不要乱来!”
陈言哈哈大笑:“这就要看大人了。”
赵长河瞬间怂了,语气软了下来:“陈大人,本府尹知你受流民之祸,连县衙都塌了,因此好心前来相助,你为何如此?”
陈言面色陡然一沉:“赵长河,在我面前,你还要演戏?你来此为何目的,你我都清楚!千万不要否认,本官脾气不好,一生气就容易做出些冲动的事!”
赵长河面如死灰,张口却不敢说话,后背被冷汗浸了个透。
完了!
“听说赵大人是属虎的,可现在看来,您应该是属猪的。”
“不然何至于蠢到敢来侵犯我青山县,敢来害我陈言!”
陈言冷笑道。
赵长河抖得筛糖似的,面如土色。
陈言面色稍缓:“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只要办到两件事,我可放你一条狗命。”
赵长河没想到还有生机,眼中重新浮起希望:“你……你说!”
陈言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赔偿我的损失。”
赵长河一呆:“损失?你哪有损失?”
陈言拿出一个小本本,一条一条地算起了账。
“那可就多了。”
“本官精制暴风箭用了三千二百一十三枝,每一枝成本一两银子。”
“暴风弓射出三千二百一十三次,磨损维护费用合计约一千两银子。”
“松油用了共二百二十五斤,合计约四百五十两银子。”
“军士出战共五十人,出战津贴每人二十两,共计一千两。”
“本官制作作战计划一份,包括了十二大部分四十三小部分及一百二十二附注,计三千两银子。”
赵长河听得张口结舌。
原来这家伙是算军费来着!
可是,一两银子一枝箭?弓的维护一次能到三钱银子?这都金子做的吧,简直离大谱!
军士出战还有什么津贴?一人还二十两?这他妈是养爹呢还是养兵呢?
再听到作战计划时,他大惊插嘴:“等等!作战什么划,怎么这么贵!”
陈言理所当然:“这不废话嘛,作战计划是重中之重,而且是脑力活儿,技术含量高,自然贵啊!”
赵长河哪听得懂他胡扯什么,只好任由他说下去。
陈言一项一项列出来,足足列了三四十项,这才终于结尾。
“合计,此次作战花费共一万四千二百一十二两。”
“还要入税,就算你一个一万六千两吧!”
“唉,难怪说打仗打的都是银子仗,瞧这钱花的!”
“赵大人,您看是现银呢,还是银票呢?欠条可不行!”
赵长河命悬人手,虽然恨不得把账目拍在陈言脸上,却仍然只能忍气吞声地道:“银……银票吧,但我身上没有,得回去拿。”
心想等我回到州府,绝对重振大军,到时候有你好看!
陈言莞尔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身上没有,那就跟我去县衙待几天,我会让人替你回去取!”
赵长河心里一沉,硬撑道:“我银票都锁在暗箱里,只有我知道在哪,钥匙也在我身上,你这……”
陈言截断他的话:“哪个暗箱?”
赵长河一愕:“什么哪个?”
陈言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寝房床下一个,书房那幅山水画后面一个,柴房地板下面一个……一共七个,哪一个?”
赵长河终于反应过来,骇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暗箱的位置!”
而且还一个不差,正好七个!
陈言双眼一眯:“别说你的暗箱,你四房妻妾的暗箱在哪,本官也一清二楚!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赵长河浑身剧震,瞬间想起了几年前。
那晚陈言也是这一句。
当时赵长河根本不信,直到陈言拿出了那把柄。
忽然间,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对陈言一无所知,陈言对他知根知底!
这一仗,没打之前就已定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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