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湘云顾左右而言他:“恨水,我们去客厅吧,不是要学唱歌技巧吗?”
李恨水借口道:“师母,就在这里学吧。客厅隔音效果不好,我怕练声时,会吵着左邻右舍。
如果有人举报我噪音污染,那就尴尬了。”
“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我可没让你引吭高歌。”
“不练习,光听讲,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吧?”
时湘云妥协了:“随你吧。”
李恨水关上门窗,又拉上窗帘。
时湘云愣了,期期艾艾地说:“恨水,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干坏事的节奏?
不过,时湘云并不感到害怕。
她要是害怕,就不会单身赴约了。
李恨水笑着解释道:“最大程度地不让声音传出去。”
这句话很暧昧啊。
时湘云俏脸又是一红。
“你这个连衣裙真漂亮,红得像火。”
李恨水的夸赞,其实更像是一种试探。
“恨水,声乐知识,短时间学不会。不过,可以点拨你唱歌,也许会有用。”
时湘云根本不接李恨水的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恨水说学唱歌,其实只是借口。
他唱歌不算好,与专业水准差得远。
但在 KTV也可以勉强凑合。
时湘云说话时,李恨水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
他甚至想:只要和时湘云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他也很幸福。
他多么希望时间停滞。
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世界突然进入末世,留给人类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他也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他会搂着时湘云,平静而又安详地离去。
“恨水,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时湘云柔声问道。
“师母,我突然想,如果地球即将要毁灭,该有多好啊!”
时湘云面现惊讶之色:“啊!不会吧?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想法?”
李恨水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呀,有你在,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时湘云没有责怪,而是轻声叹了一口气:“唉,恨水,怎么一直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李恨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实想法,冲动地说:“明明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其实已经不止一次表露过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永远不会变,而且更强烈!”
时湘云幽幽道:“恨水,有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婉拒了,因为我记住了你霸道的话语,不想为此,使你做出冲动的事来。”
李恨水曾当着时湘云的面说过,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追求她,谁追她,谁就是他的仇人。
时湘云说出这番话,李恨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有了危机感。
他极其冲动地抱住时湘云,语气激动地说:“是不是感到我的存在,对你是一种负担?我的话语,给了你很大压力和阻力?”
“恨水,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时湘云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推开李恨水。
“不,今晚我要你给我准确的答案!”
“恨水,我如果接受别的男人追求,你是不是找他拼命?”
“那你为什么接受别的男人追求?别人有权利追求你,但你有权利拒绝他啊。”
“恨水,一想到老万,哪怕追求我的男人再优秀,我也不想接受了。”
“你说的优秀男人,是否包括我?”
时湘云摇头。
李恨水欣喜地说:“这么说来,如果是我追求你,你没打算不接受?”
时湘云摇头苦笑:“恨水,别忘了我俩的关系,我可是你师母啊!”
“你的观念太传统了!别说只是师母,就是老师,又如何?国外娶女老师的男人,都成了总统!”
“恨水,这里是国内,不是国外。国外见面男女亲吻脸颊,但在国内,你在正式场合能亲吻别的女人的脸颊?”
李恨水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文化差异性确实存在。
“恨水,这辈子我恐怕不会嫁人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为万教授守寡吗?”
时湘云沉默不语。
李恨水趁热打铁:“你也知道,万教授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
“老万当时的意思,也许是让你保护我、关照我吧。”
万教授临终前,将时湘云的一只手,放在李恨水的掌心。
当时,万教授已经说不出话来。
将时湘云托付给李恨水,这应该是万教授当时真实的想法,但正如时湘云刚才所说,万教授大概率是让李恨水保护、关照时湘云。
万教授显然明白,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是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寡妇。
再说,时湘云在江州,除了万晓雅,并没有什么亲人。
万教授不太可能让李恨水去娶时湘云,因为万教授心里希望李恨水能娶万晓雅。
当然,也不排除万教授真的打算将时湘云的终身托付给李恨水,因为万教授心里明白,李恨水其实更希望将万晓雅当作妹妹。
李恨水一直拿托付说事,时湘云还是给点破了。
李恨水不服气地说:“我不否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不能就此否定我说的没有道理吧?”
“恨水,别抱我太紧,我都快被你抱窒息了。 ”
李恨水微微松开,但仍然双手搂着时湘云的腰。
“恨水,你觉得这样,真的很好吗?”
“我很害怕,害怕一松手,就永远失去你了。”
“唉,都是孽缘啊!”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时湘云的身子很柔软,并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
“好吧,那你就这样抱着吧。”时湘云似嗔似怨。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一个假设性问题。”
“嗯。”时湘云答应了。
“如果万教授不是我的老师,你还会拒绝我吗?”
“恨水,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年龄是问题吗?”
“可我也觉得对不起万教授。虽然他年龄比我大很多,但我对他有很深的感情。”
“可是,万教授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没必要为他这辈子守寡吧。”
“恨水,你问的是假设性问题,事实上,这种假设不存在。”
“我说的是假如。”
“也许我会接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