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根问:“李书记,云河堤坝加固工程是哪家公司做的?”
李恨水说:“工程分三个标段,主要是三家公司做的,有两个是云河县的公司,一个是洪明水利水电安装公司,另一个是金涛建筑安装公司,还有一个是江南市的水利水电安装公司。
除了江南市水利水电安装公司承建的外,云河县内的两家公司承建标段工程质量都很差。
但云河县两家公司工程量大,将近四个亿的工程价款。
夏鹏飞生前和我说,窦胜利已经知道县纪委在暗中调查堤坝工程质量涉及到的腐败问题。
窦胜利还对夏鹏飞说,此事不宜扩大化,避免引起社会恐慌,导致负面舆情。”
贺茂根精神为之一振,说:“李书记,有了!金涛建筑安装公司老总就是陈金涛,与上次在包公塑像前哭泣的于金兰有利益纠葛。
陈金涛与窦县长、裘县长关系密切。
夏鹏飞之死,会不会与陈金涛有关?”
刑侦大队的会议室,只有三个人开隐秘的碰头会,除了李恨水、贺茂根,就是甘恒生。
李恨水以这种方式向甘恒生表明,已经接纳甘恒生加入他的阵营。
甘恒生和贺茂根关系并不好。但现在同处一个阵营,恩怨也化解了很多。
甘恒生说:“陈金涛以前是混社会的,后来渐渐漂白了。
如果夏鹏飞追查云河堤坝加固豆腐渣工程,必然动了陈金涛的奶酪,陈金涛对夏鹏飞痛下杀手,并非不可能。
我们可以合理怀疑,合理怀疑会为侦破工作指明方向,但必须要有证据佐证。
下一步,要在证据上下功夫。茂根,你辛苦啦。”
贺茂根说:“甘县长客气啦,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恨水接过话茬:“茂根,在案情水落石出前,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凶手对夏鹏飞都敢动手,他们做出任何事,都不感到惊讶。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甘恒生说:“李书记,在此期间,我会挑选两个身手好的,保护茂根。”
李恨水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在陈金涛的山庄。
陈金涛和窦胜利在密谈。
“金涛,夏鹏飞真是你让人杀的?”窦胜利神色紧张。
“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陈金涛阴鸷的眼神,透露出几分杀气。
窦胜利感到不寒而栗。
他和陈金涛利益捆绑太深了!
“金涛,你看你,惹这么大祸,现在我要给你擦屁股!”
“窦县长,我的屁股你能擦得干净吗?县公安局那帮人,你都控制不了,我对你的领导力感到怀疑啊。”
窦胜利气愤地说:“县公安局那几个孙子,对我阳奉阴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陈金涛问:“夏鹏飞尸体火化了吗?”
窦胜利说:“我亲自给县殡仪馆馆长打的电话,让他立即、无条件火化。”
陈金涛不放心地问:“窦县长,你再问问看,尸体有没有火化?”
窦胜利当即拨打县殡仪馆馆长电话。
馆长一看,是窦胜利打来的,头都大了。
县殡仪馆是县民政局下属事业单位,窦胜利和李恨水,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县委书记,两人亲自给他打电话,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他感到不可思议。一个要火化,一个不要火化。
他不知道县里一二把手的背景,但他知道李恨水是一把手,窦胜利是二把手。
而且,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县长命令他立即火化尸体,本来就很反常,不符合常理。
因此,他选择听一把手的。
馆长硬着头皮接听电话:“窦县长,有什么指示?”
窦胜利问:“夏鹏飞尸体火化了吗?”
馆长如实回答:“尸体快要推进火化炉时,李恨水书记命令我不得火化。”
窦胜利一惊:“怎么?尸体还没火化?在哪里?”
馆长说:“县公安局来人,将尸体转移走了,说法医要尸检。”
窦胜利瞟了一眼陈金涛,见他黑着脸,心里发怵,只得将怒火向馆长发泄:“你就等着被撤职吧!”
然后,窦胜利悍然挂断电话。
“窦县长,遇大事要沉稳,有必要这么气急败坏吗?”陈金涛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窦胜利讪讪笑道:“这帮鸟人,连我的话都不听,不想在云河混了!”
陈金涛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窦县长,其实也不用急,不就死了一个人吗?多大的事!”
陈金涛轻描淡写,仿佛杀死一个人,就像杀死一只鸡一样。
“金涛,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人!”窦胜利只能埋怨,不敢责备。
“窦县长,如果不除掉夏鹏飞,云河堤坝加固豆腐渣工程就会暴露,我就要倒霉。
我倒霉了,势必连累到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总之,窦县长,我俩现在同坐一条船。”
窦胜利怯懦了。
这几年,陈金涛送给他的好处费已经上千万,而且,还在山庄享用了几十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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