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恨水的责问,裘德水没好气地说:“李书记,出现这种群体性事件,你们当主要负责人的要冲在第一线解决问题。
我们做副职的,就算去现场,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能拍板吗?
就这样吧,我手头还有要紧的事。”
裘德水悍然挂断电话。
李恨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这个裘德水,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裘德水胆敢这样做,就是因为他是窦胜利的亲信,而窦胜利身后又站着常春。
裘德水是躲在一边打电话,因为麻将声太大。
回到牌桌前,窦胜利先打出一张“七万”,然后慢条斯理地问:“老裘,毛头小子又向你发号施令?”
裘德水不屑地说:“天罡不睬他九点!什么人都能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窦胜利将麻将牌一摊:“胡牌!”
窦胜利很开心,大笑着对坐在他旁边的县洪明水利水电安装公司总经理洪明说:“洪明,不能老是点炮啊!”
洪明抓耳挠腮:“窦县长,不是点炮,是我牌技不行。”
坐在另一旁的是县金涛建筑安装公司总经理陈金涛。
陈金涛拍马屁说:“窦县长,你的牌技太高,望尘莫及。”
陈金涛同时也是金涛山庄的老板。
金涛山庄虽然坐落于城郊,但位于高速公路出口处不远,交通便利。
金涛山庄占地面积几百亩,没有强大的人脉关系,是无法在这个位置占用农田建起一座宏大山庄的。
陈金涛边搓麻将边说:“万源出事了,有成百上千人涌到县政府,现在县政府人山人海,几个群里都在发这类视频。”
裘德水冷笑道:“看李恨水如何收拾!他不是有能耐吗?”
洪明竖起大拇指:“高招!这种事件,李恨水再怎么处理,集资群众都不可能满意,除非偿还全部本金和利息,但县财政不可能垫底。
如果处理不好,酿成群体性事件,说明李恨水缺乏驾驭全局的能力和领导能力,上级板子要打到李恨水身上。”
陈金涛附和道:“洪总分析的很有道理。反正窦县长正在江南市向领导汇报工作呢。”
窦胜利淡淡地说:“那是逗弄李恨水的,我能说和你们在一起打麻将吗?我就是故意不出面,看李恨水如何收场!”
裘德水接过话茬:“窦县长,当务之急将那小子赶走,他一走,县委书记宝座非你莫属。”
洪明说:“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窦县长升任县委书记。到时候,空出县长一职,裘县长呼声很大啊。”
裘德水摆摆手:“我都五十多岁了,县长是没指望了,能混个县委副书记,就是万幸了。”
窦胜利不以为然地说:“县委副书记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再过几年,让你去县人大或政协任正职,正处退休。”
裘德水一脸谄媚的笑:“感谢窦县长的栽培和关心。”
窦胜利说:“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朋友。”
裘德水年龄比窦胜利大十多岁,但在窦胜利面前毕恭毕敬。
洪明附和道:“窦县长够朋友,很有人情味。这几年,窦县长对我关照很大。我始终对窦县长心存感恩。
还有裘县长,也是我的贵人。我洪明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窦胜利摆摆手:“兄弟之间,客气啥?
洪明,我得提醒你,有人举报云河堤坝加固工程是豆腐渣工程。夏鹏飞正在暗中调查。”
洪明一惊:“夏鹏飞正在暗中调查?消息属实吗?”
窦胜利漫不经心地说:“我的耳目多着呢。
洪明,这事要引起重视,毕竟堤坝加固工程是大工程。你和金涛加起来的工程量有八成吧?”
陈金涛说:“是的。洪总两个多亿,我一个多亿。”
窦胜利正色道:“我会持续关注此事,一有消息,随时和你们通气。
不是我批评你俩,中标堤坝加固工程,你们就躺赚,怎么还将堤坝整成豆腐渣工程?
不发洪水还好,一发洪水,就露馅了。”
洪明辩解道:“窦县长,谈不上豆腐渣工程,但确认存在偷工减料。做生意的,都想利润最大化。
堤坝加固工程,虽然也赚了些钱,但费用也不少,很多关系需要打点。”
洪明是在暗中将了窦胜利一军。
他的潜台词是:窦胜利,我没少给你好处。如果豆腐渣工程东窗事发,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现在我俩就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窦胜利可不傻,自然听懂了洪明的言外之意,淡淡地说:“这事嘛,不可掉以轻心,但也用不着草木皆兵。
我也会关注此事。我打算,抽个时间,和夏鹏飞谈一谈,让他不要人为制造不稳定因素。
他这个人很倔强,一根筋,实在不行,就将他调离云河县。”
裘德水插话道:“将夏鹏飞调走,是一步好棋。
但夏鹏飞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担心他与李恨水同流合污。那样一来,就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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