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皇城前刀山箭雨,这场先登战打的格外艰难,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大半天时间了,地蟒军被头顶的箭矢滚石压在城下,将士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三丈高的城墙像天堑一样难以突破。
呼延山石的能力在北蛮也是数一数二的,金甲卫战力不俗,在加上董长陵这个出身行伍的节度使在,要想拿下这皇城还真没那么简单。
此时的舒钧还在城下指挥着地蟒军登城,此时的云梯上血渍斑驳,脚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全是将士们的尸体,这还是在他们地蟒军装备精良带着盾牌的情况下,可见要是换做其他部队,这场先登战只怕是会打的更加惨烈。
“别停,继续上,把头压低了,公子和军师就在后面看着,我们地蟒军绝不能给定州军丢人,上!”舒钧嘶声喊着,指挥身后将士爬梯登城。
地蟒军将士将长柄刀叼在嘴里,左手举着精钢盾,右手艰难的爬着梯子,靠着一腔热血艰难的爬着云梯,眼看就要爬上城垛了,甚至都能听到城墙上北蛮将士的吼叫,然而紧接着一块滚木从天而降,顺着云梯滑下来,直接砸在地蟒军将士的盾牌上,巨力袭来,“咔嚓”声接踵而至,顶在最前面的地蟒军将士手臂应声断裂,盾牌脱力掉下的同时,无数箭矢接踵而至,口吐逆血的地蟒军将士脱力从云梯上重重摔下,掉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城墙。
即使在生命最后一刻,他想的也是爬上城墙!
看到这一幕的舒钧心如刀绞,云梯这边进攻受阻,车梯那边也不顺利,将士们爬上车梯还不等站起来冲锋,就被扑面而来的箭矢压的动都动不了,就算面前能冲到北蛮城头,这些训练有素的金甲卫也早就在城垛边上准备好了,只要地蟒军将士刚一靠近,他们就会提刀朝他们砍去,依托城墙优势,地蟒军将士进攻的格外艰难。
战场之外的宁延和陈令枢都在盯着战场,尽管他们预料到这个金甲卫难打,北蛮皇城难以攻克,但还是没想到能这么难打。
旁边的吕翊看着北蛮皇城难以攻克,地蟒军将士伤亡惨重,于心不忍的拱手道,“公子,让神虎军把地蟒军换下来吧,再这样打下去,地蟒军就要拼光了。”
宁延牙关紧咬,皱眉回绝了吕翊的提议,“不行,不能换,拿不下城墙,谁上都不行。”
“可是公子,地蟒军的牺牲实在太大了。”吕翊叹气道。
这么大的伤亡,宁延怎么可能看不到,此时的宁延深知这个时候要是撤下了地蟒军那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地蟒军伤亡很大,可城上的金甲卫也是疲惫不堪,一边要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地蟒军,一边要小心城下的箭矢弓弩,打的也是身心俱疲。
这个节骨眼拼的就是一口气,他宁延相信舒钧,相信地蟒军的将士,“不能换,哪怕地蟒军拼光了也不能换。”
宁延不松口,吕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陈令枢皱眉说道,“连最适合先登战的地蟒军都打的如此艰难,这要是换做其他部队只会更惨,打到现在双方都是底牌尽出,拼的就是一口气,这口气我们不能替地蟒军的将士给松了,既然舒钧将军敢应此战,那我们就相信他,相信地蟒军的兄弟。”
吕翊闻言也是不再多言,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无声叹息。
殷红的鲜血顺着云梯缓缓流下,滴答一声掉在梯子下方舒钧的脸上,血腥味扑面而来,舒钧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牙关紧咬,放眼望去,城前的云梯上爬满了地蟒军将士,但每时每刻都有将士从云梯上跌落在地丢失性命,可每有一个将士牺牲,紧跟着就有将士紧随其后接替牺牲将士举着盾牌继续往上爬。
这种前仆后继的战斗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舒钧死死攥着手中的长刀,转身就朝着云梯走去,旁边的亲卫赶紧拦住舒钧,“将军,你不能上啊,你是我们主心骨,你还得指挥我们呢。”
舒钧一把挣脱开来,怒吼道,“这兄弟们都牺牲完了,剩我一个我指挥谁啊,我就不信这乌龟壳我地蟒军今天咬不烂了,你们听着,我走后李副将替我指挥,你们保护好李将军,我们城头上见!”
“将军。。”身后亲卫红着眼睛看着舒钧,脸上写满了担心。
舒钧一只手搭在梯子上,神色坚定,“放心吧,我们城头见!”
话音落地,舒钧便拿起盾牌攀爬云梯,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前面的地蟒军战士因为滚木纷纷坠落,就算有将士能挺住滚木落石,但城头还有持枪握刀的金甲卫等着他们,不等他们爬上城垛就会将他们砍杀挑落。
舒钧死死咬着自己的佩刀,眼神坚毅,此时的他心知肚明登上云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将面临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迎接自己的极有可能是呼延山石,这个连自己公子都说是个武道强者的北蛮将军,可是为什么此时的他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呢,甚至有些激动,有些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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