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的尸体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红日西沉,余晖照在满是疮痍的城墙上,让这座处于黄沙之上的城池更显悲壮凄凉。
随着慕容隼下令撤军,鱼化城第一天的战斗就此落下帷幕,奋战一天的定州军将士疲惫的靠在城垛上,火头军将熬好的羊肉汤用大锅端到城头,弥漫在城头上的羊肉香味并不能掩盖空气中的血腥味。
司徒景春俯下身子,红着眼睛将白布盖在白天还在听自己讲故事的小将士身上,起身后的他久久难以释怀,旁边的舒钧挥了挥手,旁边的地蟒军将士才抬着年轻小将的尸体走去。
舒钧拍着司徒景春的肩膀轻声宽慰道,“带着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司徒景春起身抹掉眼泪,来到盛着羊肉汤的大锅前,给自己舀了一大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身边的将士也跟着去端碗吃肉喝汤,但是这羊肉汤越喝越不是滋味,越喝心中越难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就像舒钧预料的那样,天刚亮慕容隼就派遣大军对鱼化城发起了进攻。
赤衣搏斗,拼死相争,北面城头上不足三丈长的城垛口反复易主,最后还是舒鸿亲自带人守住了这一致命缺口,鲜血染红了大舒将军的铠甲。
这场进攻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天后,鱼化城下的尸体发出的腥臭味几乎传遍整个鱼化城,城头上的神虎军和地蟒军将士也好不到哪去,昨天还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今天就被一刀削去了首级,连个完整尸体都留不下。
今天难得慕容隼没有攻城,接连进攻三天,他们也吃不消。
趁着没有战事,刘家商队的车队也顺利从南边城门进入了鱼化城,进入鱼化城,那街道两旁摆满了盖着白布的将士尸体,看着车队车夫和商队的伙计一个劲的干呕,甚至有人直接吐了出来,刘紫苏倒不至于被吓到,但是看到街户两旁白幡挂的场景心中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撼。
商队的人走着走着便碰到了陈令枢,刘紫苏冲着陈令枢轻声颔首,“刘家商会刘紫苏见过陈先生,小女奉家父之命为定州军将士送些粮食物资,还有。。”
说话之时,刘紫苏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带牺牲的定州军将士回定州。”
陈令枢带着身后的定州军将士冲着刘紫苏拱手行礼,吓得刘紫苏赶紧前去搀扶,“陈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我陈令枢替牺牲的兄弟谢谢你,替定州军的兄弟谢谢你!”陈令枢红着眼睛说道。
“先生多礼了,为了大奉和定州,你们牺牲太大了,比起你们,我们商会做的这点事算不得什么!”刘紫苏扶起陈令枢,同时下令身后的伙计车夫将粮食和物资卸下来,将街道上牺牲的神虎军和地蟒军将士尸体搬到马车上。
手下在干活,心中有事的刘紫苏拉着陈令枢说道,“陈先生,听说你们拿下鱼化城不久就把王谪元就地正法了?这消息可否属实啊?”
对于刘紫苏和王谪元的故事,陈令枢也听说了一些,当年天师府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对于刘紫苏的问题,陈令枢也没打算瞒着,而是点头说道,“王谪元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公子亲自下令斩首示众,将他的尸骨埋在了鱼化城郊外,这种叛国之人的尸骨不配被埋在大奉的土地里。”
刘紫苏心中咯噔一下,王谪元叛国之事不容否认,对于这个过街老鼠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他继续苟活下去,但是在刘紫苏心中,对这个师兄还是有些感情,听到陈令枢的话后,也是无奈苦笑道,“哎,自作孽不可活,既如此,也就算他罪有应得吧。”
刘家商会的车队满载而来,满载而走,陈令枢亲自目送刘家商户的车队离开鱼化城。
牺牲的兄弟们,一路走好!
。。。
锡林勒格悬壶城,攻城第五日,重象军在上将军韦雄刀的带领下,一鼓作气攻上了悬壶城城头,悬壶城的守军虽拼死抵抗,但是在数倍的人数差距面前还是败下阵来,韦光头手握大刀快步来到城头西北角,城头上的慕容枭浑身浴血,右臂被削去一大块血肉,露出的骨头白的让人害怕。
慕容枭颤抖着左臂拿起手中的弯刀,看着韦雄刀咬牙说道,“血衣军宁死不降!”
韦雄刀耸了耸肩,“你说你们慕容将军想鱼化城想疯了吧,明知道我们这么多人围着悬壶城还敢带入走?是真不把我们项州军放在眼里啊!”
慕容枭一脸落寞,“我们将军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好好好!”韦雄刀不屑笑道,“那你随意,不过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我帮你啊!”
慕容枭哈哈大笑,不自觉潸然泪下,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说罢,慕容枭就举着弯刀冲了上来,韦雄刀可不惯着他,猛然转身,手中大刀烹饪赫然飞出,直接刺入慕容枭胸膛,可怜的血衣军上将军就这么不甘心的倒在了自己拿命守护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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