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龙山上下起了雨,春末夏初的雨不冷不热,但却来的很急,阴云环绕足有十天,今天终于是将雨落了下来。
雨后的空气带着沙土的腥味,但同时也让久经沙尘袭扰的土龙山焕然一新。
圣弦是董长陵的手下,虽是少壮派将军,但却娶了北蛮八王之一的长乐王之女为妻,为此在少壮派将领中圣弦还受到过不少的排挤,最后还是董长陵出面,重用圣弦,这才有了如今的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能算是一个少壮派将领,他是一个忠于汗国,忠于王庭的将军,在对中原的关系上,他不像少主耶律长齐那样力主求和,也不像慕容灼灼和董长陵那样力主求马踏中原,他的想法是恩威并施,刚柔并济。
董长陵之所以器重他,就是因为在对大奉的态度上,圣弦是少有没有被黩武思想影响的将军,圣弦也主张对中原大奉朝用兵,但用兵的目的绝非马踏江南,而是通过战争实现大奉和北蛮的共处,现在的北蛮看起来是无比强大,可整个国家弥漫着一股暴戾的感觉,草原上十一二岁的男孩不想着读书认字,而是想着参军打仗,战争能让国家崛起,但却不能让国家久安!汗国需要大奉的思想来稳定民心,让百姓生活重回宁静。
军事上圣弦自认汗国不弱于大奉,但是在思想文化方面,圣弦始终认为大奉儒家思想才是治国经世的良策;在圣弦的构想里,汗国南下北三州,将大奉逼到谈判桌上是解决两国争端的最佳策略,夺取北三州,让大奉不再拥有北部天险,只有这样,在未来汗国才能在两国相处中处于绝对的领先位置,也是和中原大奉谈判的前提。
董长陵也知道圣弦的想法,对圣弦提出用中原儒家改造汗国百姓的想法很是赞同,但是两国共处,董长陵却表示质疑;毕竟他中原有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始终坚信,战争是改变两国关系的唯一手段。
两人到底谁的坚持是正确的,这只有在战争结束后才能知晓。
此时的圣弦站在土龙山顶,耳边雨滴娑娑,一斥候快速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将军,项州军打上来了。”
圣弦一脸疑惑的往山下看去,疑惑道,“项州军何人为将,带了多少人,为何山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边的斥候继续拱手说道,“回将军,他们就来了七个人。”
圣弦惊愕一声,而后回头问道,“七个人?”
斥候点了点头,“是七个人。”
“轰。”山脚传来一阵轰鸣,此时的圣弦似乎明白了什么,旁边的赵刚明双臂环胸,若有所思的说道,“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说罢,旁边的贾玲珑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不问也知道是去了哪里,圣弦静静转身,徐徐道,“赵长老,一同去看看吧。”
赵刚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圣弦的邀请,两人有恃无恐的朝着山下走去。
此时的山脚尸横遍野,山间小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北蛮步卒的尸体,大雨倾盆,冲刷着地上的鲜血混杂着泥水一同往山下流去,也冲刷着屹立于层层包围中的七位老将军。
鲜血更容易激发这些草原汉子的血性,随着一声声怒吼,四周的步卒握着北蛮弯刀就冲了上去。
面对蜂拥而至的北蛮军,赵锡和将军缓缓举起长枪,嘶吼一声后便带着六位将军一起冲入北蛮军中,尸体倒地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地面的泥坑中,一具接一具的北蛮军尸体接连垒上,王亮虎边杀边喊着痛快,整个人在北蛮军在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以一挡十,以一挡百?这已经是以一挡千了!
赵锡和收起长枪,任凭雨水冲刷着白甲上的血渍,阔别战场许久的他此时如同归山的猛虎,虎啸山林,等待他的必然是百兽俯首。
七人从山脚杀到山腰,面对两万北蛮步卒的层层包围毫无惧色,杀到现在,四周的北蛮步卒看着七人的目光都有些胆怯。
“啊!”可总有不怕死的想要冲上去试试运气,只是在赵锡一行看来,这个北蛮步卒此举无异于插标卖首,长枪震动,一道真气甩出,长枪携卷真气瞬间刺穿北蛮步卒的盔甲,直接没入胸膛,真气滚动,直接暴毙。
七人走在泛红的泥水中,眼神坚定,他们誓要帮宁延夺回土龙山,既是在替那个力竭而亡的老烟杆张中秋报仇,又是在弥补自己近二十年的遗憾。
七人冲入人群中,爆体,绞杀,横扫,斩首,横劈,七位老将军的本事皆是年轻时从战场上一场接一场血战中磨练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杀人技,驭以高深武道修为,这场夺山之战已然变成一场比拼杀人速度的竞争。
七人中最不善言辞的李世江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大斧,疯狂收割着四周北蛮步卒的性命,一斧接着一斧,每一斧劈下,都要带走三到五名北蛮步卒,空中一阵轰鸣,受到真气牵引的磅礴大雨竟是自发在空中凝结,化作水龙,直冲李世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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