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山打仗不要命众所周知,但很少有人知道为何如此。
二十年前的武威城,孙承山和陈辛如还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少年情窦初开之时,心中都会藏有一个姑娘;很不幸的是,两人心中的姑娘是一个人,当年的陈家是城内少有的大户,这也仰仗于项州军对有军功将士的照顾,从小吃穿不愁的陈辛如要远比清苦人家出身的孙承山条件要好得多。
陈辛如从小就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而孙承山则是在穷人堆里摸爬滚打的野小子,两人因为陈辛如的善念而结缘,那年,孙承山奶奶病重,但孙家家境贫苦,跟本买不起药,此时陈辛如恰巧路过,于心不忍,就帮他结了药钱;陈辛如善念救了孙承山年迈的奶奶,也让他结识了一个兄弟,只是后来孙承山的奶奶还是因病去世了,但陈辛如这个兄弟孙承山却认下了,陈辛如从不因为孙承山的出身而嫌弃他,反倒是处处帮衬,送他衣物钱粮,教他认字读书。
两人自此结为兄弟,没几年,城内搬来一家从雍州来的商贩,家中有一姑娘,长得亭亭玉立;少年的两人就想着一睹姑娘芳容,只是陈家法严厉,这也和陈老家主出身项州军有关系,当时陈辛如说什么都不肯去干爬墙角的事,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孙承山,两人就偷偷爬到黄家院子墙上,偷看人家小姑娘。
小姑娘虽然生于西北,但却长了一张江南女子才有的清纯容貌,皮肤白皙,樱桃小嘴,纤细小腰,举止皆是大家风范,两人当场就愣住了,连身子下面的瓦片松动都不知道,“咔嚓”一声,瓦片碎裂,两人同时掉在了黄家院子内。
“啊!!!”
小姑娘的喊声堪比过年杀猪时的惨叫!
黄姑娘被吓得梨花带雨,顺手拿起手边的木棍喊个不停,同样大喊大叫的还有孙承山旁边的陈辛如,孙承山看着两人,冲着陈辛如大喊道,“你喊什么啊!”
“我腿疼啊!”陈辛如抱着右腿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我看看!”孙承山吓坏了,赶紧俯下身子查看,掀开裤腿,只见陈辛如的右腿肿成一个大包,在乡野跑了十几年的孙承山一看就知道这是腿断了,一拍额头,“呀!坏了,陈兄,你腿怕是断了!”
“什么!”陈辛如大吼着,揪着孙承山的胳膊,大喊着,“姓孙的,你小子赔我腿!这要是被我爹知道,我另外一条腿也得断!”
看着两人争吵的黄姑娘慢慢冷静了下来,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小声说道,“你们。。你们。。你们是谁啊?”
两人这才想起他们还在人家家里,孙承山一脸抱歉的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们不是故意的,姑娘你别怕,我。。我们没有恶意,这就走。”
说罢,孙承山就扶起陈辛如往院子外走,然而陈辛如疼的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声惨叫,两人一瘸一拐的样子看的黄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小姑娘走上去,扶起陈辛如,这一个搀扶让陈辛如的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黄姑娘也有些羞涩,低声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医馆,我带你们去。”
“姑娘谢谢你啊。”孙承山咧着个大嘴嘿嘿一笑,“对了,姑娘,我叫孙承山,他是陈辛如,你叫什么啊?”
姑娘低着头说道,“黄念。”
这次断腿之后,三人也成为好友,黄念初来武威城,也没什么朋友,三人就这么玩在了一起,随着时间流逝,三人也在一天天长大,陈辛如受到父亲影响,决定参军,孙承山看着自家兄弟要去军营了,也觉得跟着去,说不定还能混出个成绩来。
这天夜里,三人坐在城外的老槐树下看着头顶银河夜空,想着自己的未来,黄念攥着自己衣角看着陈辛如,问道,“辛如,你真的要去参军啊?”
陈辛如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陈家能有今天,全靠我爹出生入死从战场上搏来的,我爹说了,我们陈家人骨子里刻着从军二字,就算我不去,我弟弟也要去,如此,还不如我去呢;其实我也挺想上战场的,像宁老将军那样,马上搏功名。”
黄念蜷缩在一起,眼神中满是不舍,“那会不会有危险啊。”
陈辛如看了一眼黄念,眉眼轻柔,“应该会有吧,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承山,你呢?我走后你打算去哪啊?”陈辛如转眼看向一旁的孙承山。
孙承山躺在地上,感慨道,“我能去哪啊,算了,我也跟你参军吧,反正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那天真没了,也无牵无挂。”
“呸呸呸。。”黄念直接打断孙承山的话,嘟嘴说道,“什么无牵无挂,你还有我们呢,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陈辛如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们都要好好的。”
孙承山转身看向黄念,这次,他眼睛里的光,比夜空的星辰还要亮。
。。。
宁致返京述职,项州军军权落于大公子宁鹤之手;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西羌进犯,为抵御外敌,稳固自己在军中地位,宁鹤决定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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