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清晨是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凉爽时刻,对于朝中官员来说,今天也是非同寻常的一天。
因为阔别朝堂许久的丞相宁枫回来了。
九龙广场上,公孙廉不慌不忙的走到宁枫身边,尽管他只是一个左户参政,但却仗着自己是天子外公的身份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即便是百官之首的宁枫他也不放在眼里。
对于藐视礼法的公孙廉,宁枫显得很是淡然,自己伫立如松,旁边的公孙廉轻哼道,“这不是宁丞相吗?算起来已经有快两月没看到丞相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奉没有丞相呢?”
宁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沉声说道,“在家中静心读书,远离朝中鸡鸣狗吠的同时还能修身养性,公孙大人,你还别说,如此还真是收获颇多。”
这句鸡鸣狗吠让公孙廉老脸瞬间阴沉如铁,“那待会上朝之后,老夫倒是要看看丞相您闭关两个月后究竟悟出了什么大道了。”
“大道谈不上,小理还是有些的。”宁枫皮笑肉不笑的轻声说道。
公孙廉再度吃瘪,直接拂袖而去,宁枫轻声一笑,别说,他还真没把公孙廉放在眼里。
早朝的钟声响起,小太监小跑而出,大喊道,“上朝。”
百官鱼贯而入,高坐九五之位的高陵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哈欠,在看到宁枫一袭深红鹤服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下意识的坐的端正了一些。
早朝开始,百官开始轮流禀奏,高陵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宁枫默不作声,只有在高陵问他的时候才会说上两句。
宁枫上朝后,整个早朝都感觉顺利了许多,公孙廉站在旁边脸色阴翳,但他又拿宁枫没有半点办法,关键是宁枫这个丞相还动不得,这宁枫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可以说是三朝元老了,景文皇帝亲封的丞相,若是宁枫出点什么问题,那殷都可就不是高陵和他公孙廉能镇得住的了。
群臣上奏完毕,高陵打了一个哈欠,环视四周,挥袖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事吗?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全场鸦雀无声,正当高陵以为自己可以回去睡回笼觉的时候,丞相宁枫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丞相请说。”高陵无奈的说道,对宁枫他只能客客气气。
“关于前苏州牧赵放歌被害一事,臣主张由刑部带头彻查此案。”宁枫往外挪了一步,拱手说道。
“这件事车大人不是已经在查幕后杀手是谁了吗?”高陵凝眉道。
“不是查杀手,而是查新任的苏州牧——陆浅堂。”宁枫沉声拱手。
听到宁枫话后,朝堂上两个人的神情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一个就是公孙廉,在苏州赵府没了的不止是赵放歌还有他父亲,虽然自己一心想要从父亲手中抢到公孙家的大权,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父亲,就这么被杀的不明不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愤的,宁枫现在不让调查背后的杀手,去查陆浅堂,要么是宁枫知道了什么故意不让查,要么就是这个陆浅堂就是背后之人,再要么就是宁枫故意要让他父亲死的不明不白。
而另外一个神情变化的则是天子高陵身边的大红人陈白彬,陆浅堂是他推荐去苏州的,这宁枫居然要查陆浅堂,那不就是等于要查他吗?陈白彬肯定不能让刑部查到自己头上,这自己身后可不只有他一个人。
“杀人不去查凶手,而是去查苏州牧,丞相,这您得给满朝文武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公孙廉拱手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悦。
天子高陵也是半天不解其意,“朕在苏州的时候,受到赵大人多方照顾,赵大人被杀,朕很痛心,想要找出背后凶手还赵大人一个公道,丞相让调查陆州牧,这其中难道是另有隐情?”
宁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朗声道,“赵大人不管如何都是上任苏州牧,大奉三品命官,若是那些江湖之人,岂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三品官员动手;所以臣下断定杀人者必有一个强硬的后台,支持他能如此有恃无恐的杀人;再者,赵大人被害当天,一同遇害的还有公孙家家主,公孙大人如此的着急追查凶手,想必也是如此吧。”
“老臣一心为国,大公无私,丞相休要污蔑老夫。”公孙廉着急的指着宁枫说道。
宁枫嗤之以鼻,继续说道,“陛下,您仔细想想,敢同时对公孙家和赵大人动手的,天下能有几个人?在苏州,官职能力最大的便是陆州牧,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清白,此番调查陆州牧,若是差无所获,那就说明陆大人是清白的,这一切幕后之人比陆州牧还有厉害,能比州牧还要厉害的那个人,恐怕就是在场的诸位大人其中之一了。。”
宁枫还未说完,全场哗然。
“若是真的查出了什么,既能找出杀害赵大人的真凶,还能顺便给公孙家主报仇,岂不正好?”宁枫说完后还不忘看看公孙廉,“公孙大人,您觉得是这样好呢?还是让刑部漫无目的的查下去更好呢?”
公孙廉哑口无言,确实从逻辑上看,宁枫分析的确有道理,苏州惨案过去这么久了,刑部也没有查到一点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在这么耗下去,只怕自己老父亲就要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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