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大战落下帷幕,以介云召的获胜而告终。
想起这次大战,武林中人总会用四个字来形容。
恐怖如斯!
再登太华山,新旧两坟立于山顶,宁延拱手参礼,死者为大,生者需敬之。
一个年迈的身影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宁延身后出现,望着宁延沉声说道,“老夫就知道你会来。”
宁延回头行礼,“介老前辈,好久不见。”
介云召微微颔首,站在袁震山夫妇坟前,感慨道,“有人求生而贪生,有人求死而向死。”
“我明白,我都明白。”宁延点了点头,“袁前辈也是不想自己一生留有遗憾罢了,这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介云召默声不语,宁延看着立在坟前的金枪,凝视良久。
春去冬来,落雨飘雪,千百年后,人们看到这把金枪,还会想起有一位绝代枪王名叫袁震山吗?
从太华山下来后,宁延径直骑马北上,朝着青州而去。
这次,池明渊没有再追问为什么,而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
青州,前城山。
有人登山求道,修身养性,追求学问;有人随波逐流,浑浑噩噩,将读书看成自己快速步入仕途的工具;就像儒家圣人孔路颜说的,他无法决定任何一个儒家弟子的未来,但却能改变他们的现在。
读书明智,修身,平德,终有一日,他们会在儒家找到真正的自我,到时候他们入仕还是传学,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坐落在半山腰的木屋中,一风度翩翩的男子,手握经书,院中踱步,嘴里还吟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心不正而身修者,未之有也。是故学为君子者,莫大于致知。。。”
内屋中,听着丈夫吟诵经文,妻子也感到格外满足,这才是生活,简简单单的生活。
年轻的孔氏儒门家主站在小院门口,轻轻叩响小院大门,院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孔盈。
“盈姐姐。。”即便是做到了家主之位,面对孔盈的时候,孔路颜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唤他一声盈姐姐。
孔盈尴尬点头,“家主,有什么事吗?”
这声家主叫的孔路颜很不是滋味,明明小时候他们的关系那么好,孔盈还经常拿书给他看,但现在一切都变了,这声家主喊出了距离,喊出了孔路颜心中的委屈。
“山下有人来了。”孔路颜轻声说道。
院内的宁颂走了出来,看到孔路颜后,拱手道,“家主。。”
“这。。什么人啊?”孔盈有些懵,平常来上山的人不少,有求经问道的,有上山拜师的,还有百姓去山间游玩的,这孔路颜突然这么说,倒是让孔盈有些摸不着头脑。
孔路颜看了看宁颂,“是宁五公子。”
“延儿?”宁颂是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意外,这宁延不是在项州吗?怎么会突然来青州,而且看孔路颜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孔盈看了看宁颂,他能看出丈夫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随机转身对孔路颜说道,“家主,你现在是孔氏儒门的家主,有些事派下面弟子来说就行了,不用事必躬亲。”
“嗯。”孔路颜微微颔首,欠身离去。
他孔路颜虽是儒家圣人,孔氏儒门的家主,但也是孔盈的弟弟。
前城山脚下。
从扬州一路走来,走到了六月,走到了夏风弥漫之时,走到了麦子金黄之时。
风吹麦浪,遍地金黄,看着百姓脸上洋溢出的那种丰收的喜悦,宁延也跟着笑了出来,百姓可不关心谁做了州牧,谁当了皇帝,他们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能填饱肚子就行。
然而有些掌权者,就连着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百姓。
站在前城山下,宁延脑海中满是当年初虞兮柠的画面,这里不仅仅是儒家名山,也是他和虞兮柠初次见面的地方,尽管这个相遇很是尴尬;当然了,宁延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自己的三哥。
当年因为宁老爷子和夫子因为担心宁家和皇室之间微妙的关系牵扯到孔家,所以就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宁致也是没想到读了二十多年圣贤书的三儿子会带着夫子的女儿私奔,当时还在宁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毕竟和宁颂私奔的是夫子的女儿。
但是在两人私奔后,宁老爷子虽然生气,但事后也没在说什么,至于孔夫子,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直接选择了沉默,就这样在两家老人的默许下,宁颂和孔盈在前城山成了婚,这场婚礼,没有高堂在上,没有媒妁之言,有的只有前城山前盛开的万亩海棠花。
算起来他们兄弟也有五年多没见了,这五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好的有怀的,有时候宁延也在感慨,命运什么时候能对他们宁家好点,哪怕一点。
上山的路上,走着走着,宁延就停下来脚步,抬头看着眼前挡在路上的男子,双眼微红。
宁颂一身青衫,站在路中央,五年未见,他的弟弟好像长大了,宁延抬头看着自己的三哥,还想小时候那样,毕恭毕敬,“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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