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上唾沫飞溅的魏胖子是不给云连勒格的官员留一点面子。
“两万泥台骑兵,就算是排成排让中原骑兵砍都要砍好久吧,这姓薛的老王八蛋一天不到就把汗国两万将士打没了,幸好这小子是死了还留了一个为国捐躯的名头,若是活着回来,看老子不抽他几个大嘴巴子;那泥台城居高临下,若是死守待援,那项州军怎么都打不进来,这老小子就跟吃了屎一样偏偏要出去打,不知道那平原之地是骑兵冲锋的绝佳之地吗?他是觉得自己能打了还是把项州军都当摆设了?还自诩读书万卷,这书都读到那了?放个屁拉泡屎又给丢了?这个薛连固是那个老将军麾下的常胜将军啊?能把这种草包当作常胜将军,可真是慧眼识人啊。”
大厅里云连勒格的大小官员都不说话,将目光聚集到耶律果手边一位站着笔挺,气度不凡的老将军身上,老将军银发白须,听着魏胖子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一言不发,似乎不打算和这个刚来的节度使计较。
魏怀英话锋一转,冲向了旁边一位上了岁数的老瓮,“那项州出动的是天山白马营和疾风营,姓周的你居然想让茂谷口的边军南下主动出击,你他娘的是中原派来的奸细吧,让步兵打骑兵,老东西你脑子坏了,怎么?看到薛连固的死状心有不甘,准备用茂谷口一万边军去给姓薛的陪葬是吧。”
上了年纪的老官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直接指着魏怀英扯着嗓子喊道,“姓魏的,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老夫为官三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容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魏怀英白了一眼姓周的云连官员,直接瞪着眼睛说道,“说的就是你,怎么了?空有虚名而不干实事,一个文官连算盘都打不明白,还在这里乱谈军事;老东西,要不是你家和太子有点关系,老子早把你舌头割了,那还能让你在这里狗叫到现在。”
老翁当场就被骂的昏死了过去,直接被下人抬了出去。
此时在老翁身后,一个年轻的官员有些看不下去魏怀英如此羞辱他们云连官员,直接起身说道,“魏大人,周大人也是为国着想,那中原骑兵大举北上,分明是有意而为之,他们攻城杀入而不入城,分明就是在挑衅我们汗国的威严,若是不出动边军南下,将这群骑兵歼灭于当下,日后等到他们攻克边境三城进入云连勒格腹地的时候,再和北门关的许慕梁来个两面夹击,那玉门城就危险了。”
看着眼前的年轻士子,魏怀英倒没有像对刚刚被骂晕过去的老官员那样对年轻士子,而是冷哼一声,“黄口小儿知道什么,等你哪天坐到了我这个位置了再来教训我。”
年轻官员讪讪退下,也不和魏怀英争辩,自己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就好了,就算他魏怀英是大汗派来的节度使,也不能将云连勒格当成自己的一言堂。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白发老将军缓缓拱手,看样子是有话要说,此人正是云连勒格内战功最为卓着的宋轸先,宋轸先曾是汗国的定南将军,曾经在边关和宁致及唐云天干过仗,后来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便开始刻意隐退,并将自己的军权分了出去。
后来耶律果担任了云连勒格的上主,按照老父亲的死训,将宋轸先请到了云连勒格来辅佐他稳定边疆,而这个薛连固也是从他的军中出来的将军,只是后来被赵文赞赏识,举荐给了耶律果,而刚刚被魏胖子内涵的正是赵文赞,但魏胖子那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顺带着将宋轸先也指桑骂槐了。
老将军沉声开口道,“在平原地区让步兵和骑兵作战,确实是不明智的决定;这次中原铁骑出兵我云连勒格边境确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他们攻城杀敌不入城,是因为他们只有骑兵;骑兵的优势在于野地作战,兵贵神速;一旦守城那就是自断臂膀同找死无异,骑兵入境最重要的便是歼敌,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是杀的越多越好;其次就像魏大人说的那样,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只要咱们守城不出,那他们的骑兵就算有着快如雷电的速度也奈何不了我们;至于刚刚刘大人说的前后夹击,虽有风险,但几乎不可能;玉门城是边境大城,祁连锋也是守城重将,就算他们合围也不一定能拿下,再者合围玉门城就意味着中原和咱们彻底开战,这可不是一股骑兵入境那么简单的事,而是牵动两国根本的大战,他宁家没有这个胆子掀起国战。”
年轻的官员轻轻颔首,态度很是恭敬,老将军也不是谁都谁指点两句的,年轻士子当即拱手道,“是在下见识浅薄了。”
宋轸先对时局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虽然魏怀英看不起云连勒格这些文臣武将,但是对于宋轸先还是不敢太放肆,这个人的威望可真的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虽然已经远离了战场,但有些话对后辈还是有醍醐灌顶的作用。
一直坐在上位的耶律果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说的,“魏大人和宋将军皆乃当世豪杰,如今项州铁骑已经掉转马头想着瓦坟的方向去了,按照他们的速度估计瓦坟已经保不住了,那么接下来他们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东边的茂谷口,一个是北边的弘农城,两个地方,项州铁骑必下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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