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将军,以贵军之力,如今已无可能攻破我梁山,回朝之日,恐怕就是你罢官夺职之时,我说的可对?”
许贯忠明白宗泽现在所处的困境,所以,他的主意,就是要帮助宗泽化解这个困境。
“你如何得知,朝廷会罢我的官,夺我的职?”
宗泽虽然有心思和梁山谈判,但是毕竟让人家把他的心思都给猜透了,他自己的脸上也不光彩。
“阁下与朝中奸臣,势不两立,叫你以六千兵马出战我梁山,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若战胜,还则罢了,最多是有功不赏,若败了,或无功而返,必然是难辞其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又何必说?”
许贯忠刚刚走进营寨里,看到了那些宋军,就发现自己判断错误了。
宗泽并不是领着宋军精锐来的,恰恰相反,他带领的部队,大部分不是精锐,虽然有少数的番人骑兵,但那起不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也正因如此,许贯忠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宗泽八成是被朝中奸臣陷害,想要借梁山之手,来干掉宗泽。
好一招借刀杀人!
“胡说!朝廷上各位大人齐心协力,怎会如此!”
宗泽说这话,只是想要在许贯忠面前维持一下朝廷的体面,实际上也是色厉内荏,因为这朝廷里面有没有奸臣,老百姓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么说话,也不过是心饰太平罢了。
要不说,他是在色厉内荏的为朝廷充门面吗。
“事到如今,自欺欺人无济于事,若是宗将军真的有意,我就说说我等之计如何?”
许贯忠可没必要在朝廷的面子问题上和他宗泽扯皮,宗泽作为朝廷官员,要给朝廷保留一点体面,他许贯忠可不是朝廷的官员。
甚至说,许贯忠对于朝廷也是心有怨恨的,毕竟他当年夺得了朝廷的武状元,但是朝廷却没有良才录用他,这自然是奸臣从中作梗,他对朝廷也没什么好感。
“那就请说吧。”
宗泽此时也没了办法,要是没法想个妥善的办法和朝廷交差,他自己直接自裁,可能比回京之后的下场还要好点。
“朝廷内,若是您获胜,剿灭我梁山,自然不会获罪,若取胜,有所缴获,当如何?”
许贯忠抛出了这个问题,宗泽仔细一想,虽然不能大获全胜,但是,能赢一两仗,能够有所缴获,那也算是胜仗,回到朝廷上去,韩忠彦和宿元景他们也能够想办法保他。
这样的下场,就算是奸臣想要给他宗泽下绊子,那也不可能有太重的惩罚。
“那你们如何叫我胜上几阵,有所斩获呢?”
宗泽心说,可能那狄泉是想要假打两下,然后装模作样的输给宗泽几阵,好让自己交差。
“来日交战,我军将会大败,丢下一批粮草,如此便算是你打了胜仗。”
许贯忠话音未落,就听得宗泽嘲笑一声,“就如此手段,如何能够瞒得过朝中奸臣的眼睛?”
许贯忠此时也笑了,当当只靠这一出戏,自然是不够的,不过他还有其他的办法。
“只此一败,自然不可,我军会在山下驻兵,建成寨栅,将军可乘夜色来袭营,我等便退,临走留下两个人来,将军救了他们,便算是有了证人。”
许贯忠说到“证人”二字,宗泽便问是谁。
“前济州团练使黄安与缉捕盗何涛如今还在山上关押,我等之诈称将其带下山去祭旗,实则关押在营寨中,待到将军兵马来时,便可救此二人,此二人便是将军获了胜仗的最好凭证。”
许贯忠说完,宗泽就陷入了沉思。
许贯忠的计策,是很不错的,首先,让宗泽缴获一定的粮草,这叫“战利品”,是证明了他打胜仗的条件之一。
其次,他给宗泽找来了两个“证人”,也就是见证者,黄安和何涛。
这两个人关在梁山上,被宗泽所救,自然千恩万谢,到时候若是有人不信,那他们两个作为亲身经历者,所能够带来的说服力也是极强的,而且其中何涛虽然是地位低微,但黄安是前济州团练使,也算是朝廷命官,说话是有份量的。
这么搞一通,没准还真行。
“你们还有什么条件?”
宗泽准备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他们的要求,但又怕许贯忠他们给他自己埋坑,所以还是先问明白才好。
“一,我们需要你将军粮分出一半,交由我等带回,当做你等缴获的我军粮草。”
许贯忠此言既出,宗泽可不愿意了,感情这是让他们出粮草,然后拿这些粮草配合梁山贼寇演戏。
“若是我军出粮,何谈缴获一说?”
宗泽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许贯忠冷笑一声,“如今生死两难的可不是我们梁山兄弟,而是你们父子,我等为何要出一颗粮食?”
许贯忠的态度很明显了,虽然他们想要何谈,但是梁山即便是不和谈,他们也有着胜算。
反过来说,虽然说是他们主动何谈,但是宗泽不和谈是不行的,梁山不和谈,没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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