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戏台(1 / 1)

郭嘉端起茶杯饮上一杯,淡淡说道:“这些人不除,大汉江山始终都会留下隐患,我想为大汉除去这一祸害,不是云长可愿意相助?”

关羽豪气干云。

“为大汉除奸贼,关某岂能落后,我这就派人将孙权府邸,暗中监视起来,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直接将他们全部斩杀!”

郭嘉摇头,很显然对于关羽的想法并不认同。

“云长,此事恰恰相反,不但不对他进行监视,还需要把所有的监视,全部放开,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敢于有所行动。”

关羽瞬间明白了郭嘉的含义。

“就依奉孝之言。”

看着郭嘉缓缓离去的身影,关羽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刘皇叔让郭嘉留在荆州,就是让他清心寡欲,安心养病,不过看郭嘉如今的状态,哪有一丝安心养病的样子?

郭嘉缓缓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或许是今日的风有些冷,郭嘉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侍从刚要上前,把郭嘉请上马车,却被郭嘉挥手制止。

在郭嘉眼中,今日的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如雪的云朵悠然地飘荡着,阳光柔和而温暖地洒向大地,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好天气。

即便偶有微风拂过,但那轻柔的风儿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并不能造成太大影响。

然而,只有他自己深知,这看似平静安好的表象下,隐藏着他身体每况愈下的事实。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自身状况的恶化,那病痛就如同隐匿于暗处的毒蛇,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生机与活力。

尽管外表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但他内心却明白,病情已然日益沉重,且难以逆转。

郭嘉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慧的头脑,可以预见到,在不远的将来,自己终将与这个世界永别。

面对死亡,他并无太多恐惧,因为生死轮回本就是世间常理。

真正令他感到不安和遗憾的,是尚有一事未曾达成。

这件未竟之事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无法释怀。

在他看来,只有把这件事做成了之后,大汉才真正能够实现中兴。

让贾诩对于刘皇叔的试探,就是这个动作的开始,而放松孙权的监控,是他的另外一步棋。

等所有的棋子都汇聚到一处时,这盘棋才能下的足够精彩!

……

……

身在益州的戏志才在下棋,只见他缓缓将一个棋子放在棋盘之上,对着身前的程昱说道:“仲德,这盘棋按照这个情况再下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投子认负了。”

程昱淡淡一笑,说道:“棋刚到中盘,就轻言输赢,恐怕还有些为时尚早。”

戏志才呵呵一笑,说道:“仲德性情坚韧,我十分佩服。”

程昱说道:“这些时日,接到都是刘皇叔大军攻击益州的消息,就凭这股坚韧劲头,才撑到了此时。”

戏志才淡淡说道:“仲德不必忧虑,刘皇叔大军虽多,攻势也十分猛烈,可这一个月过去了,可曾见他攻破一座城池。”

“这当是没有,益州天险真不是说说而已,那些雄关漫道我都去看过,多是一条狭长的小路。即便千军万马,也只能缓慢通行,如果按照这样进攻的速度,想要攻破这些雄关,并没有多少可能性。

若是我们还在兖州,刘皇叔用这么的声势攻城,恐怕我们早已经被攻破。”

程昱的这番话,说的不错,如今刘隅派四路大军攻城,投入的兵力将近二十万,很明显刘皇叔对于益州,也压上了全部精锐。

“劳师远征,却毫无建树,这件事必能与持久,我们只需要坚守,必然迎来转机。”

戏志才很自信,他相信只要能够坚守住益州,再加上他在外面的谋划,必然重新扳回局势。

正是这时,门外走进一名士卒,躬身行礼,双手递给戏志才一个书信。

戏志才看了一眼,双目猛地出现,

“天子竟然是长安城?这怎么可能?”

戏志才随即又看了几眼,确认这个消息来源,可信度应该非常高,不由得仰面苦笑。

“刘皇叔啊,刘皇叔,你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当年大张旗鼓将天子迎到雒阳城,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手段。”

若真是知道天子就在长安城,当初围攻长安之时,即便是拼上一半主力,也应该拿下长安城啊!

一旦天子在手,即便是身在益州,依旧可以利用天子的名义号令天下。

郭嘉十分懊恼,以至于棋盘马上的出现的胜局,都无心在落子。

“天子隐在长安城,这是何等机密的大事,既然隐瞒了这么久,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消息会突然被我们获悉了。”

长安之战时,程昱坐镇成都,并没有随军出征,对于失去长安的机会,并没有戏志才真切,他及时分析,已经问出了这件事的关键。

戏志才站起身来,来回在室内踱步,再走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平定了下来。

是啊,往事已经不可追,就算在懊恼也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最要紧的是,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把天子的消息放出来呢?

戏志才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如今这座天下除了益州之外,已经全部平定。看来是刘皇叔的人坐不住了,他们故意放出天子消息,让我们对天子有所行动,到时候他们就会趁机,将天子消失。”

“刘皇叔竟然要弑君?”

“我们一旦有所动作,弑君的罪名就会落在我们头上,他们到时候就能坐收渔利,成就万世之功业,妙啊,这个计策真是妙啊!”

程昱一脸鄙夷,冷笑连连。

“我本以为刘皇叔真是汉室中兴,才尽心尽力,四处征战,说到最后,还不是为了那把椅子。”

“自古以来,那把椅子之上就有无穷的魔力,为了这把椅子有人可以弑父杀子,如今对于刘皇叔来说,杀掉一个根本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侄子,又有什么难事呢?”

程昱默然无语,过了半晌,才缓缓问道:“既然已经洞悉他的用意,我们就不要插手,刘皇叔既然想要更进一步,就让他独自背负弑君的罪名吧!”

戏志才阴恻恻的笑道:“即便他们搭好了台子,若是没有优伶登台,这场戏又怎么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