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意开始忙了,廖妈妈也开始忙了。
如今是酿花酒和做花糕的好时节,在景瑞媳妇说了满园子花后,廖妈妈就动了心。
景瑞媳妇见廖妈妈过来,忙道:“可是缺了什么?”
廖妈妈是做吃食的,她前来定是为了董小姐吃食上的事。
廖妈妈笑道:“什么都不缺,只是如今正是花期,您也知道我们小姐是个好吃的,我这不就想着去园子里摘些花,做点子花糕、花酒什么的。”
景瑞媳妇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呢?您看着什么好,尽管摘便是。”
对于安家,别说董如意想吃几朵花了,就是她把整个花园子的花都霍霍了,安南县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廖妈妈笑着应下了,她知道安家不会在乎那几朵花,但是她觉得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毕竟如今这园中不是那么太平。
如今园子里那叫一个热闹,一众表小姐们正闹着要在园子里起诗社,至于是真做诗还是有旁的目的,她就不知道了。
廖妈妈让人打听了一下表小姐们起诗社的地点,这才带着芙蓉堂的小丫鬟们找了一处离诗社最远的地方采花。
董如意在安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但是安家就没有不知道她的。
董如意是偷偷去的水军衙门,除了芙蓉堂内的人,就连大夫人、二夫人等都不知道她人是不在安家的。
借着安永寿重伤,一个又一个前来探望的表小姐们全都来了。
最初来的是许家小姐,许家是最早知道安永寿重伤的,许小姐过来也还不算添乱,她跟在二夫人身边,记个事,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离着不远的吴家听到风声,为表吴家对大夫人的重视,吴家小姐也来了。
紧接着就是言婉如,她是花了大价钱才打听到安家消息的。
她在言家已经待不下去了。
年前三夫人走的时候很匆忙,她接了安家的书信连句话都没交代就走了。
言婉如苦苦的等到了年后,也不见安家来人接她,便开始着急了。
三夫人生怕自己回不去安家,收到信,日夜不停的就赶了回去。更何况她气言婉如气的要死,怎会同她多说。
可是不了解情况的言婉如并不知道。
她最开始的日子还好过,过了年,姐妹们就开始笑她回不去安家了。
所以当她得知安永寿重伤,安南县主生病时,赶忙说是安家事多,姑母忘了接她,说她要回去陪姑母侍疾。
言家人不疑有他,想着言婉如要是能把安南县主伺候好了,那安家主母就非她莫属了,这才托人把言婉如送来了安南府。
结果三夫人见到言婉如后非但没有一点高兴,还数落了她一顿,说她不该擅做主张来安家添乱。
言婉如虽然委屈,却是能留在安家了。
等她回到潇湘馆时,她原来的屋子已经被别人住了。
而且除了她的贴身物品被收了起来,其他摆设物件全都给了别人。
言婉如被气个半死,却也没敢发做,她好不容来了安家,可不想再回去了。
至于周
家小姐,她虽是最后一个到安家的,却也是最正大光明的,她是来给安南县主贺寿的。
她们都知道芙蓉堂还住着一位董小姐,却谁也没有见过。
她们轮番做东,结果没有一人把那位大名鼎鼎的董小姐请出芙蓉堂。
她们心中有气,大家都是表小姐,可是这待遇也差的太多了吧。
言婉如是不会说那人先前是住在红湘苑的。
一众人越来越好气,最后她们打着来芙蓉堂请安的名义想见见那位董家小姐。
结果她们依旧没有见到正主,就连董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都没有见到。
安夫人知道董如意怕吵,便使了夏杨去嘱咐一众小姐们,有事没事都不要往芙蓉堂跑。
夏杨领命去了潇湘馆,一问才知一众表小姐全都去了诗社。
她寻到诗社,这才发现她们正在给各个院子写帖子。
夏杨笑着叫道:“定了日子没有?到时…奴婢可是要过来的。”
众小姐被吓了一跳,她们刚刚正在商议请董家小姐的事呢。
刚刚出主意的正是言婉如,她不知道夏杨听去了多少,她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吴家小姐猜测夏杨并没有听到什么,她怕言婉如露馅,赶忙道:“好啊,你个臭夏杨,竟敢跑了吓我们,看我饶不饶你。”
她说着伸手去抓夏杨痒痒。
夏杨大笑了起来,她赶忙求饶道:“好小姐,好小姐,您快饶了奴婢吧。”
言婉如见夏杨不似作假,这才松了口气。
许家小姐道:“吴姐姐,不能饶了她。”她说着也上前去帮忙。
一时间三人闹成了一团。
夏杨忙道:“快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是来传话的。”
表小姐们听了,这才全都住了手。
夏杨从怀中拿出二十两银子道:“四夫人给大伙加菜助兴的。”
众人大喜,她们之所以一直拖着就是怕安夫人不喜。
周小姐道:“太好了,姑母真是太好了。”
言婉如心中难受,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全都添了银子,只有三夫人连点声响都没有。
三夫人对言婉如的擅自做主很不高兴,尤其是她看得出,县主和安夫人都非常重视那位董小姐。
三夫人的态度是明确表明她的立场,更何况言婉如做的那些事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嫁入安家的机会。
言婉如拿起写给董如意的帖子,偷偷的塞给了周家小姐,示意她拿给夏杨。
夏杨是安夫人的大丫鬟,周小姐是安夫人的亲侄女,她来问是最好的了。
只是还没等周小姐问,夏杨便说道:“夫人说了,董小姐年幼,这次的诗社她就不参加了。”
周小姐的动作停住了,她看向了其她人。
吴小姐道:“大家不过是热闹一下,也不真的比学问,她一个人整日的待在屋子里,多憋闷啊!”
许小姐忙道:“就是就是,我来了这么久了,还连人都没有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