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回了半礼道:“太夫人的精神还算好,二夫人这两日怎么样了?”
吕妈妈摇头道:“我们夫人这几年身子越发的差了,这两日府中事多,几乎是没有休息过,这会子也才吃了药睡下。”
具体说来二夫人是董文德回董家的这五年才开始身体不好的,病因是郁结于心。
芍药小声道:“怎么这个时间睡下了,这可糟糕了,老太爷让二老爷和二夫人过去。”
吕妈妈心下一沉,立刻想到了刚刚说到的董三爷,不会是…
吕妈妈着急道:“好姑娘,您可得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跟三爷有关?”
芍药四下看了一下,点点头。
吕妈妈道:“姑娘也知道府上的事,二夫人这两日可是真的累坏了,您说这三爷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祠堂修好了在闹呢?”
芍药没有接这个话,依旧小声说道:“二夫人早点过去,也好早点弄清楚原委。”
吕妈妈一愣,拉着芍药的手,一脸感激道:“谢谢芍药姑娘,老太爷和太夫那里还要您帮忙多美言几句。至于我们夫人这里,就说我们夫人已经起来梳洗了。”
芍药点头离开。
梳洗全程下来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二夫人这会怎么是都逃不过去了,好在董家这几日事多,二夫人作为西府的掌家人累的刚刚睡下也是情有可原。
二老爷进了春晖园,直接让人引去了后宅的小议事厅。
二老爷看到董文德上来就说了一句,“你又发什么疯,竟然闹到了这里。”
董文德没有回话,只是有规有矩的行了礼,喊了一声父亲。
二太夫人顿时拍了桌子,道:“你进来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怪文德,可见你是个糊涂的。”
二老爷赶忙行礼,道:“儿子错了,父亲、母亲息怒。”
董盛兴是二太夫人亲生的,但是五老爷是也二太夫人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会有偏差。偏偏二太夫人的心尖尖就只有五老爷,这是全家人都知道。
五老爷从小聪明,如今已经做到北盐运使了。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窝窝。五老爷前脚刚到任上,后脚一家的妻小就被二太夫人送去了任上。
而董文德这个不是长在董家的大孙子,也颇得了二太夫人的喜爱。
二太夫人早年出去应酬,董文德给她做足了脸面。八岁的童声,十三岁的秀才,去到哪里都让人脍炙人口。
一到逢年过节董文德回来,二太夫人见到都会怪董盛兴不该答应陈氏送文德去陈家。
好在陈家教的很好,二太夫人也算是满意。
二老爷落座后,直接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董文德还没有回话,二老太爷问道:“冯氏怎么还没有到?”
芍药上前一五一十的说了。
对于这个冯氏,虽然他们夫妻都多有不满,但是冯氏总理来说还是可以的。至少这些年除了在董文德身上犯糊涂,在其他事上还是拎
得清的。
尤其是这次的祠堂被砸,西府里被管的井井有条,没有听到任何的闲言碎语。
二太夫人见状直接说道:“那咱们就先说说吧。”
原本这样的内宅之事是应该后宅的女人们做主话事的,可是带着钱妈妈来讨公道的是三爷,那么就不能越过家里的老太爷和老爷了。
二老太爷对二太夫人很尊重,二太夫人林氏除了这些年帮他打理内宅、生儿育女外,她还是是二老太爷恩师的女儿。
二太夫人嫁进董家的五十多年里,对于内宅的那些个勾当那是一清二楚的。
否则西府就不会只有二老爷和五老爷两位嫡子了。
就像前几年董家西府的六爷夭折,她就没有管,庶子在她眼里就是家宅不宁的诱因。
只是董文德她不能不管,董文德是长子嫡孙,所以她必须管。
听着吴妈妈重复的话语,二老爷的心越来越凉。
冯氏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二太夫人说道:“一个养女,怎么就值得她那么对付了,还闹到了陈家,董家百年世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冯氏先是看了跪在地上的钱妈妈,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妈妈,这才行了礼,弱弱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声有些虚浮,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也没有遮盖那大大的黑眼圈和一脸的病容。
二老爷有些心疼,虽然这几年他们夫妻有些隔阂,但是这么多年总还是相敬如宾的。
二太夫人直接说道:“你亲自问,这钱妈妈是你赏给如姐的人吧,你亲自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
冯氏心中气急,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毕竟她接管这府已经十多年了,更何况二太夫人并没有特意封锁消息。
吴妈妈不厌其烦的又从新说了一遍,和刚刚说的一样,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地方。
冯氏跪地道:“都怪儿媳管家不善,竟然纵容出这样的叼奴来。”
二太夫人冷哼道:“我看你身体也不大好,就让桂姨娘协同你一起管理府上的事吧,她要是能管的就让她去张罗,你好好的养身子。”
冯氏心中大怒,上来就削她管家的权,她想好的说辞竟然一句都没有说。
冯氏行礼道:“谢谢母亲体谅,儿媳这几日身体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只是这钱妈妈,可否让儿媳问上几句?”
二太夫人只是想给她点教训,并不是真的想收了她手中的权利,见冯氏服软,点头道:“你问吧。”
冯氏走上前让人松开钱妈妈,钱妈妈拿掉了嘴上的帕子,跪在地上哭道:“夫人,奴婢没有教唆如姐去学推窗户,奴婢得知也是吓了个半死。”
冯氏看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钱妈妈,你是董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董府做事,没想到我竟然错信了你?”
钱妈妈磕头道:“夫人,二夫人,您就相信奴婢这次吧,奴婢真的没有教如姐开窗。”
冯氏道:“我姑且先相信不是你特意教的,但是你说说如姐在你眼皮子底下如何琢磨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