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楼兰沙匪!”韩才一声惊呼,紧接着便如坠冰窟。
韩才对楼兰沙匪并不陌生,可以说整个姜国长宁、永安二郡的人,没有谁是不知道楼兰沙匪存在的。
这些沙匪长期躲藏在楼兰戈壁之中,神出鬼没,对姜国西部两郡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兼之他们生性残暴,每次出手都极其凶狠,不仅抢夺财物,还经常杀人灭口,毫不留情。
所以,为了应对楼兰沙匪的威胁,朝廷曾多次组织围剿,但由于茫茫戈壁地形复杂,难以追踪到他们的足迹,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朝廷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围剿,改为叮嘱各地城池加强守备。
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才无比的困惑。
这里是北地郡凉城,与楼兰戈壁可是隔着高耸的阴山啊!
然而,无论他心中有多少不解的困惑,面对眼前的困境都无济于事。
他只能不停的催促着车队,让他们快一些,再快一些。
护卫队在全速的奔跑,车夫也在奋力的抽打着马匹,商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试图远离那些即将到来的沙匪。
然而,一方有备而来,他们轻装简行,跃马奔腾,一方则是满载货物,此刻更是神色慌张,步履蹒跚。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斩断绳索,丢弃所有货物。”眼见自己无法摆脱追击的楼兰沙匪,韩才咬了咬牙,果断的下达了弃货的命令。
没有办法,面对汹涌而来的沙匪,他们没有丝毫的胜算,只能选择丢弃货物,以保全性命。
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所有马车上的护车手,立刻便挥刀砍断了捆绑货物的绳索。
马车仍然在前进,但马车上的货物却随着绳索的断裂开始一箱接一箱的滚落。
“韩叔,货都不要了么?”阿五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车又一车的货物被遗弃在地面上,不由得心疼的问道。
这些货物可是他们万金堂的心血啊!
“货没了可以再备,人要没了就真没了。”韩才眼中带着几分可惜,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丢弃这些货物,但与整个商队两百条性命想比,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韩才心中思绪万千,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紧的盯着身后不断靠近的楼兰沙匪。
近了,更近了……韩才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柄,手心满是汗水。
终于,那些沙匪的马匹一个又一个的越过那些货物,韩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没有停下?
他们为什么不停下?
韩才想大声质问,可他知道那根本没有意义。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这些楼兰沙匪不仅是想要他们的货,还想要他们的命。
至此,他再无犹豫。
“阿五,小勇,你们几个骑快马,赶去凉城,找鹰扬卫指挥使郭跃,就说我万金堂车队遭遇截杀,请他速速派兵救援。”韩才转过身去,对着身旁的几个少年,急声说道。
“韩叔,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你。”桑小勇抽出腰间的佩刀,鼓起勇气反驳道。
看着那些正急速冲来的楼兰沙匪,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跃跃欲试。
“你小子这个时候还敢跟我犟嘴?我让你走你就走,快,快走。”韩才双眼一瞪,怒声呵斥道。
他如何能不清楚桑小勇心中的想法,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这楼兰沙匪的凶残。
“快走!这是命令!”韩才再一次大声吼道。
此时,楼兰沙匪的前锋已经如饿狼般贴上了车队靠后的两辆车。
“喔儿!喔儿!”伴随着一声声怪叫,他们一脸狞笑着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马刀,毫不犹豫地砍向马车两侧的护车队。
护车队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甚至有人干脆直接跳上已经空无一物的马车,他们的眼中,有恐惧、有慌乱,也有愤怒和决绝。
“杀了这些狗日的沙匪。”
“杀!”
“杀了他们。”他们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又似乎是身处死境时的一种决然而然的反击。
然而,面对整日里刀头舔血的沙匪,这些护车队的汉子们终究是差了一些。
就在他们的刀刚刚挥舞到空中时,楼兰沙匪的马刀却已如闪电般掠过他们的脖颈。
刹那间,头颅飞起,鲜血四溅。
这一幕无疑是极具冲击力的,尤其是对于那几名少年而言,骤然开启的杀戮和那纷飞的头颅,一下子便将他们心中的恐惧激发了出来。
方才还叫嚷着要与贼寇厮杀的桑小勇更是一脸呆滞。
阿五的脸色同样惨白,但他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清醒,只见他猛然一鞭子抽在桑小勇的马屁股上,随后一声大喝:“走啊!”
桑小勇的马受到惊吓,立刻便向前飞奔了出去,紧接着是阿五,其他几名少年见状,也纷纷抽打自己的马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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