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设伏野狐坡(中)(1 / 1)

而正在厮杀中的隋唐自然也发现了那支骑兵,只是对于他来说,铁勒骑兵和武川骑兵已经彻底和六翼部落联盟军绞杀在了一起。

想要分兵,已无可能。

所以,他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任原身上,他也自信区区上千骑兵不会是任原披甲营的对手。

“铁勒勇士们、武川勇士们,用你们的弯刀划破对方的喉咙,用你们的马蹄踏破对方的军阵,让这广袤的草原上响彻你们无敌的名号。”

隋唐的呐喊声在战场上不断的回荡着,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六翼部落联盟军。

“杀!”隋唐无愧于他死军统帅之名,其英勇、其彪悍,其少年的英姿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铁勒骑兵和武川骑兵的心里。

这一刻从内心深处,所有人都真正的认可了这个凌驾在武川龙和魁头之上的少年统帅。

丁零、兀烈、野狐还有那些纷乱的辛犁部士兵仍旧奋力的抵抗着。

野狐坡的另一边是广阔无垠的草原,他们自然是可以退的,但退就意味着败,而这一败,将再无机会,至少对于野狐方正来说是这样的。

野狐坡上,丁零当啷的千骑快速向着披甲营靠近,看着坡顶上那五百不到的骑兵,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看到了任原,那个在玉虚河东岸第一轮攻击中,差点突破了他们中军的任原。

“披甲营!”任原一声虎吼。

“既已披甲,便当无敌!”身后数百人齐声呐喊。

紧接着任原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沈阔,你带第一卒,守护好两位先生,其他人随我出击。”

“杀!”话音落下,任原一提金顶开山钺,便率先冲了出去,身后沈阔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第一卒,举盾,锁阵,护好两位先生。”

在任原冲出来的瞬间,丁零当啷本能的慢了一步,而他身后的士兵则没有丝毫顾忌的冲了出去。

果然,丁零当啷的谨慎是对的,因为面对任原的金顶开山钺,任何人都不该抱有轻视的心理。

“撕拉!”宽大的钺锋在空中呈半弧形向前划出,整整一排四个丁零部士兵,瞬间人头飞起,血如泉涌。

丁零当啷脸上蓦地一凉,他本能的举手擦拭,才发现那是飞溅而来的鲜血。

“上,快上,给我杀了他。”这一刻,丁零当啷心胆俱裂,他一脸惊恐的下达着继续攻击的命令,但他自己却定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随着越来越多的丁零部士兵冲上野狐坡,双方之间的厮杀正式拉开,披甲营的士兵左臂高举圆盾抵挡丁零部士兵的弯刀,右手双刃战斧则毫无顾忌的劈砍在对方的身上。

一时之间,惨叫声大作,那些冲的最靠前的丁零部士兵也毫无意外的落下马来。

当然,也有丁零部的士兵看中了披甲营的士兵,但因为披甲营士兵的身上披挂着厚甲,他们的弯刀并没有能够造成太大的伤亡。

仅仅只有一两个不幸倒霉蛋被砍中了甲胄的缝隙,但也仅仅只是些微不足道的轻伤。

怎么办?怎么办?丁零当啷焦急的思索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带来的这支千人队,根本不可能是披甲营的对手,崩溃或者是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顾诚和荀卿。

那里,也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你们随我杀,拿下那些人,这一战我们便赢了。”丁零当啷手中狼牙棒一指顾诚和荀卿的方向,随后带着身边的两百来人信心满满的冲了过去。

“找死!”眼看着他离顾诚和荀卿越来越近,丁零当啷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然后又再一次僵住。

远处任原先是一声虎吼,紧接着便单人匹马向着丁零当啷冲来,丁零当啷一回头,正好对上了任原那双虎目。

“挡住,挡住他。”丁零当啷再也顾不得已经近在咫尺的顾诚和荀卿,而是转头惊恐的叫道。

此时除了沈阔的第一卒在保护顾诚、荀卿,其他人全部都陷入了和丁零部的厮杀之中,只有任原一人一钺,向着丁零当啷的两百骑兵冲来。

“哈哈哈,随我杀,杀了他,这个莽夫竟然敢一个冲过来,找死。”等看清了只有任原一个人冲过来,丁零当啷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他想要借着这个难得机会杀了任原。

此刻,战场上的变化也被一旁的顾诚和荀卿看在眼里。

荀卿连忙高叫道:“沈阔兄弟,快,快救任原兄弟。”

“统领给沈某的命令是保护好两位先生,此刻兵凶战危,请两位先生后退。”谁知沈阔听了荀卿的话之后,不但没有去保护任原,反而护着顾诚、荀卿不断的向更远处退去。

“顾先生......”见沈阔不为所动,荀卿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顾诚,哪知顾诚竟也无比的淡定。

“荀先生稍安勿躁,你看着便是。”顾诚到底是比荀卿经历的战争要多的多,所以,即便已经如此危急,但他的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清冷如霜。

“顾......”荀卿还欲再说。

顾诚却已经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安心,安心,你要相信任原。”顾诚轻笑着安抚着有些惊慌的荀卿。

只是他的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仍然不自觉的投向了不远处的任原,显然,他的内心也并没有他表面上那般的云淡风轻。

也许是顾诚的安抚起了作用,荀卿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先是定定的看了看镇定的顾诚,又看了看前方不动如山的沈阔。

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自以为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识广博,直到此刻才蓦然发现,相比起顾诚来,他经历的实在是太少了。

其实不仅是他,门阀出身,有多少人愿意去见识这兵凶战危的战场呢?

荀卿低下头去,努力将他那有些浮躁的心性调匀,等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脸上多出的笑意,也让他再一次找回了属于他的那份温和儒雅。

荀卿的目光越过沈阔的后背,看向了不远处,那里,任原已经和丁零当啷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