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夜白发(1 / 1)

“吱!”木屋的门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忘忧习惯性的抬头望去,却猛地一怔,只是一瞬间脸上那娇憨俏皮之色尽去,只留下了浓浓的恐惧从眼中流出。

“隋唐哥哥......”

随着一声惊呼,忘忧手中捧着的粥碗猝然落地,眼泪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本能的向着隋唐扑去,却又似乎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了隋唐面前。

没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是正隋唐,然而,今日的隋唐和往日天差地别。

他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神色间多了一缕遮也遮不住的悲伤之气,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他那本该明光黑亮的长发,此时竟已是一片雪白,不见一丝杂色,此刻就那么胡乱的披散的肩膀上,宛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忘忧紧紧的捂着嘴,她想极力控制自己的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疼,真的好疼。

这个她照顾了好多天的大哥哥怎的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此刻两人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

门外的天很冷,但好像隋唐的身边更冷,那苍白的皮肤下仿佛藏着一块万年寒冰,可以将人完全冻僵的那种。

“我没事,不要担心。”隋唐艰难的开口说道,声音带着些许嘶哑。

他知道此刻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但他仍试图去安抚眼前这个受惊的小女孩,只是他努力了半天,脸上的笑容仍旧显得别扭而不自然。

昨日从山上下来之后,隋唐将众人安抚了一番后,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直到今天早上。

这是难熬的一夜,无论是对隋唐,还是对死军的其他人而言。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隋唐的内心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一夜白发啊!

隋唐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医谷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远处走来的顾诚,只是看了隋唐一眼,便如遭雷击,脚下也开始踉跄起来。

“兄弟!”连横紧紧的抱住了隋唐,泪流满面,这是连横第一次哭,自御奴城之后,他沉稳而坚定的带着这支队伍,顾诚哭过、任原哭过、郭猛和薛映都哭过,唯独他,如一道沉默的山岳背负着众人继续前行。

然而,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认识隋唐的时候,隋唐还只是仆从军里的一个热血少年,开朗,热血,善良。

可怎地就成了今日的白发少年。

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隋唐那一头白发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只是这沉默已经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直到镜无为的到来。

“镜神医,小子隋唐感念神医救命之恩。”隋唐跪倒在镜无为的身前,神色恭敬。

“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救人一命本就是我医家之责,何况你还是我师弟托付之人 。”

镜无为一把扶住隋唐,重重的叹了口气。

隋唐一愣,神情恍惚了一下,才回过身来,试探的问道:“是安神医么?”

镜无为神色一暗,默默的点了点头。

隋唐胸中一痛,身上的悲伤之气又浓了几分。

“孩子,逝者已逝,你当振作起来,向前路上走,安心一些,我们都陪着你呢?”轻抚着隋唐那一头扎眼的银发,镜无为眼神疼惜的说道。

“嗯!”隋唐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只是他硬生生忍住了,他已经不再是初到这个世界的他了。

“镜神医,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隋唐抬起头来,希冀的看着镜无为。

这一支残兵百战余生,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

“好,你们想待多久都成。”镜无为笑了。

“对了,以后叫我爷爷就行,不要镜神医,镜神医的叫了,生分。”镜无为拍了拍隋唐的肩膀,转身走了开去。

“知道了,镜爷爷。”隋唐神色恭敬,只是他嘴角扯出的笑依旧难看。

时间过的飞快。

自这一日之后,整个医谷又一次恢复了平静,随着天气渐好,隋唐等人也渐渐缓了过来。

对于镜无为,隋唐充满了感激,这个老人,真正的医者仁心,遇到他是自己等人的福气。

驻守御奴城的这几个月,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受过伤,也有些暗疾潜伏了下来。

这些日子经过镜无为的调养,所有人都恢复了巅峰。

所以,不仅仅是隋唐,其他死军将士对于镜无为都怀着感激之情。

谷内地方狭小,众人便伐木为屋,用以休憩,食物短缺,便跟着薛映入林狩猎,也算是变相的练兵了。

在下一步还没有确定下来之前,隋唐决定先暂居在医谷之中。

刚好也让他有时间好好的理一理思路。

所以,这些天来隋唐并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只是在这谷中闲逛,或者也不能说是闲逛,更多的其实是聊天,和连横、顾诚、薛映......甚至每一个死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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