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件单人病房,整体布置和自己的那间基本没什么区别。一进门宇宣就看到晨曦躺病床上,目光和自己在病房时一样注视着右侧方的窗外。此时窗户并没有关上,一阵阵夹杂着有些凉意的风从外面吹拂进来,吹拂在病床上的晨曦身上。
可以看到她身上还是到处都被绑着绷带,有的地方还固定着石膏。她的双臂放在被子外面,双手自然重合在一起,看上去受伤还不是比较严重。而比较严重的是双腿,其中石膏就是打在左腿上的。左腿被平放吊起,脖子上面还有这保护颈椎的东西。
那种感觉简直是要多惨就有多惨,宇宣都很好奇她这个样子是怎么来到自己病房来看自己的,当时因为被医生急于拉去检查所以还没有仔细看。可现在看着她目光楚楚的望着窗外时,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折了翼受伤的小鸟。
“你,没事吧。”看着晨曦的这个样子,宇宣站在门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试探性问了一句。
虽然他并不是太清楚晨曦这一身伤是怎么弄出来的,但联想到夏日祭晚上自己失踪,第二天早上自己就看到她再被救护车急救。就算再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他至少能知道晨曦是为了找自己而受伤的。
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宇宣,晨曦将头扭过去后嘟囔着说道:“你说呢。”虽然是一句反问,但其中宇宣却听不出一点疑问的语气。
搓了搓手,宇宣嘴角微微牵动一下后就走了进去。感受着从完全打开的窗外吹进来的略带着冷意的晚风,他默默的走了过去抬手将窗户关上了大半,只留下大概四分之一的空间用于换气。
“我的能力是‘高速移动’。”看着从门口走到窗边,并随之进入到自己视野中的宇宣。晨曦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关窗户的动作,没头没脑的口中就开始呢喃的说道。“作用是令身体做到极为快速的运动。”
听着晨曦的讲述宇宣微微一愣,但他并没有在此刻发问。关上窗户后直接就来到了晨曦看向的这一侧坐下,默默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正因为这个能力,我自身的新陈代谢比一般人要快上许多,对伤势伤势的恢复也会被加快。”缓缓偏过头看向自己被高高吊起的左腿,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只是这种程度的受伤,如果不是那些医生不放心,我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
“那么……”
“社长来看过你了。”在宇宣下意识的接上一句话后,晨曦几乎是立刻就打断了。再次转过头,而这一次她是直接看向了宇宣。
“社长的能力是精神系的。医生诊断你在精神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是社长帮助你恢复的。我本来都是那想让她看一下你经历了什么导致一晚不见就成了那个样子,但她不允许。”
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说到了这里,淡淡的水雾也渐渐的出现在了晨曦的眼眸中,泪光渐渐的形成并缓缓的开始在眼眶内打转。
“所以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的。就像,你一直向我们隐瞒着你的名字一样。”说到这里,泪珠滑落。窗外的夕阳洒落在房间内,这天边最后的光芒照应在滑落的泪珠上,平淡的泪珠上渐渐的闪烁着晶莹的色彩。
“其实这没什么可隐瞒的……”看着晨曦此时的表情,宇宣微微顿了顿后缓缓说道。
一丝内疚的感觉悄然浮现在心底,看着面前病床上的晨曦,他能感受到晨曦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也是真的想要走入自己生活的。而自己呢?自己却很大程度上选择的都是让自己来独自承受。不只是在这里,以前在战舰上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的。
这令他立刻回想到了,并不算太遥远的入侵瀚海星东部实验室的那次行动。在那次行动中,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完全都是他一个人进行计划和安排的,等计划出来之后其他人所需要做到的就是执行阶段,他很少和大家一起商量要如何行动。
或许这么做是一个指挥者所应当承受的,而其他人听取他的计划而行动似乎也是执行者所应当遵守的。但看着晨曦落下的泪珠,聆听者她的话语,他知道,自己和身边人之间应当并不是那种有些刻板的上下级的关系,而应当是朋友的关系。
他很清楚,这或许与自己成长的经历有关。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单独生活的,在这样的行为模式下令他根本就不可能去依靠别人什么,也自然很少去和别人商量什么。
同时也或许是和他学术者的身份有一定的联系。
他是学术者,有着大多学术者都有的理性思维,同时也有着任何学术者都有的坚持以及判断能力。就算是很期盼和同为学术者的人讨论,但他也并不会完全去接受对方的想法和思维。
追根到底,他知道自己信不过别人。或者说,他并不相信有人能有值得他托付自己思维的能力。
但其中娜儿是除外的,因为在学术问题上娜儿可以看做是另一个他,两人有着几乎等同的思维模式以及想法。将思维托付给娜儿,她可以完全让宇宣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结果,而除此之外就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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