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已经很努力地睁大眼睛了,奈何这会儿酒劲上头,看人都有重影了。
好几张徐衍风的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些是幻视。
她使劲甩了甩脑袋,没用,仍旧看不清。
夏熙不说话,徐衍风就以为她是认不清人,气得要死,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几步,为了让她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你……嗝。”夏熙一张嘴不小心打了个嗝,带着浓烈的酒气,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模糊的字音从指缝间泄漏出来,“你怎么来了?”
“许你在这里透气,不许别人来这里?”徐衍风呛声。
他并没有忘记上次的事——她的手机落在他房间里,他无意中发现加密相册里都是他的照片,而他去找她对峙,她却说她只是留着做纪念,并不代表她对他还有感情。
她还让他到此为止,别再纠缠了,放下她。
那天堵在胸腔里的一股气,时至今日,依旧在那里,不曾消散。
夏熙虽然醉得狠了,却牢牢记得不要跟徐衍风过多纠缠,于是她拽下肩头的西装,递过去给他:“那……那你慢慢透气,我先……先走了。”
徐衍风浓而密的睫毛垂下,看着被她拎在手里的西装,迟迟没有伸手去接。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雪白的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显然是冻出来的。
还有她那张脸,透出不正常的红,是酒精的缘故,也有天冷的缘故。
“你穿过的,我不要了。”徐衍风把关心的话说得冷漠无情,就跟从外面吹进来的寒风一样,刺进骨头里。
若是在夏熙清醒的时候,还能分辨得出他话里的真假,但她此刻大脑混沌,是不会思考的,听到这话登时蹙起了眉毛,社交礼仪什么的统统喂进了狗肚子里,她指着他的鼻子回击:“你这是嫌弃我?你有毛病吧,是我找你要的衣服吗?是你主动给我的!”
泼辣起来身体都跟着摇晃,夏熙在原地踉跄几步,扶住了身后的栏杆。
她还没完,直接将昂贵的西服扔到地上,高跟鞋跺上去:“你爱要不要,不要算了,惯的你。”
徐衍风看着地上皱成一团、印了几个脚印的布料,嘴角罕见地抽了下。她发起脾气来说话倒是清晰利索了很多,也不结巴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发酒疯吗?”夏熙瞪着他,凶巴巴地吼道。
徐衍风笑了,她还知道自己是在发酒疯。
夏熙眼前是模糊的,隐约看到徐衍风好像是在笑,分不清是讽笑,还是含有别的意思,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男人肯定对她没好脸色。
他前几次就是这样,动不动讽刺她、挖苦她、刺激她、欺负她……
想到“欺负”二字,夏熙心中就泛起一阵委屈,脑海中浮现同学聚会那次,他不顾她的意愿,拉她到包厢里强吻,还被那么多老同学撞见了,不知道他们会在背后怎样臆测她。还有她去别墅量房那次,他也是蛮横地将她压在墙上强吻。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般主动,想吻他还得当祖宗哄着。
夏熙越想越委屈,继续拿手指着他,大声质问:“凭什么?!”
徐衍风挺莫名其妙的:“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总是欺负我?你,现在就是个坏蛋!大坏蛋!”夏熙高高仰起脖子,潇洒地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擦去并不存在的眼泪。
“夏熙,你喝醉了吧。”徐衍风不记得自己有欺负过她,更担不上“坏蛋”的称号,只能说明她喝多了,脑子糊涂了,说胡话,给他乱扣罪名,虽然知道现在的她不清醒不理智,跟她争辩没什么意义,但他还是认真说了一句,“我没欺负你。”
“你有!”夏熙更大声地反驳。
几年不见,这人真的变坏了,欺负了她还不承认。
徐衍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喝醉的夏熙挺好的,至少不会冷漠地疏远他:“你说说看,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夏熙手指弯曲往回收,指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愤懑,“强吻我!”
徐衍风嘴角抿紧了,竭力忍笑,说实话忍得挺辛苦的:“这就叫欺负你了?”见她大脑仿佛不够用的样子,他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我给你支个招报复回来怎样?”
“什么?”大脑不够用的夏熙轻易上了钩。
徐衍风步步逼近,直到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与阳台栏杆之间,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呈一个完全包围的姿势。
夏熙一瞬间呼吸紧促,一点也不觉得冷了,仿佛被丢进火炉里烤,烤得她面颊发烫,四肢僵硬。她脑中的思绪很混乱,不知道自己是想远离这股火热,还是贪恋这样的温暖。
徐衍风垂下眼,她颤抖的睫毛落进他的视线里,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怎么欺负你的,你就怎么欺负回来,这样才公平。”
夏熙听着这话,疑惑地抬起眼眸,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
徐衍风嗓音低沉,循循善诱:“报复人要趁早,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都是弱者在强撑,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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