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女人和颜怀瑜只能说一模一样,尤其是眉眼间淡淡的哀愁和幽怨,对比刚才颜怀瑜痛楚袭身时,更是丝毫无差。
稍有不同的是,那女人气质清淡一些,颜怀瑜身上总是散发着奢靡华贵的味道,小区里风姿撩人的少妇,和豪门中勾魂荡魄的名媛,不可能完全一样。
“她就是你的……你的荣姨?”
握着手机,照片看了许久,颜怀瑜这才震惊地看着秦咚,眼眸中的光影仿佛在水中颤动一般盈盈动人,充溢着不可思议的情绪。
她的手指落在锁骨上,无力地顺着胸前的曲线掉落,垂在肌肤绷紧的腿上,整个人都处于骇然之中。
并非单纯地觉得两个人长得太像了,而是看到这张照片,结合自己脑海里的外来记忆画面,让颜怀瑜处于认知模糊之中。
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她的荣姨,而颜怀瑜这个身份反倒是模糊而虚无起来,一时间让她有点怀疑自己。
外来的记忆和自身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两种生活,两种面貌,明明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似乎开始融合。
颜怀瑜晃了晃头,她必须驱逐这种干扰,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她现在明白了,自己所有记忆上的异常状况,都是由秦咚的这位荣姨引起的。
总算找到了这种异常的线索源头。
“还有其他照片吗?”颜怀瑜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没有私自去滑动,别人给你看照片,自顾自地拨动看其他照片,是一种很没有素质的行为。
即便是在心慌意乱的时候,颜怀瑜也没有这么做。
“嗯。”秦咚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看,他一直在留意着她的神色表情,颜怀瑜似乎并没有刻意遮掩情绪,她确实是属于迷茫之中。
也就是说她即便有荣姨有关联,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联,她自己也不清楚,和秦咚一样只能猜疑。
颜怀瑜滑动着看照片,连着几张都和刚才那张照片一样,并非自拍,应该是这个叫“荣姨”的女人在摆姿势,让秦咚拍她。
“荣姨”的目光十分温柔,她在充分而自然地向秦咚展示自己的魅力,一会儿手指落在胸前,一会儿轻轻地撩起裙摆,一会儿按着腰肢侧面对着他,呈现出一个完美的S曲线。
颜怀瑜在这一刻十分肯定,这个“荣姨”绝对不是她,颜怀瑜从未在异性面前摆出过这样的姿势。
尤其是那个撩裙摆的姿势,阳光透过裙摆上繁复的花纹,在白皙的大腿内侧肌肤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效果,这难道不是暗示秦咚别拍了,快点钻裙子下面来?
真是太骚了,颜怀瑜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气愤,这个女人在干什么?那时候的秦咚才多大?她怎么做得出来!
颜怀瑜甚至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这张照片以后,秦咚肯定没有再拍,两个人指不定去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只是这个女人居然长得和颜怀瑜一模一样,秦咚看着颜怀瑜,会不会想起他和那个女人一些亲密的场景?
越看越气,颜怀瑜手指拨的飞快,这个女人的照片太多了,上边跳过的日期数字表明,这些比较暧昧的照片,都比较集中在一个时间点以后。
看来是发生了某些暧昧关系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到了新的阶段,这些照片的风格便也随之变化了。
“不看了。”颜怀瑜气的把手机丢给秦咚,原本就因为秦咚的温暖而逐渐热乎的脸颊,这时候更是滚烫如火,倒是颜怀瑜前所未有的体验。
“没有帮助你恢复记忆吗?”秦咚大失所望,他原本希望颜怀瑜看到这些照片以后,突然出现什么恢复记忆的场面……幻想终究是幻想。
颜怀瑜还需要帮助“恢复记忆”?来自这个女人的记忆已经够多,快点让颜怀瑜的自我认知都动摇了。
“当然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失忆过,何来恢复记忆的说法?”颜怀瑜感到十分烦闷,看来除了秦圣珺,“荣姨”这个女人也要调查才行。
甚至对于“荣姨”的调查要放到一个更高的优先级,毕竟她和自己才是更加的息息相关。
毫无血缘关系,但是却长得一模一样的情况,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还不少。
这些事例中,长相相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的记忆可以影响到另外一个,已知的却只有颜怀瑜和“荣姨”这一例了。
“也就是说,你完全有自己独立的人生,童年,成长,青春期的叛逆,初恋,阵痛,成熟,婚姻,养育东方满月和颜白鹭……在这之前,你完全和我没有任何交集?”秦咚叹了一口气说道。
颜怀瑜不由得点头,然后又摇头,“没有什么叛逆,初恋和阵痛!秦咚,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荣蓉。荣耀的荣,芙蓉花的蓉。她说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荣耀绽放的芙蓉花,寓意贞洁。”秦咚解释了一下,还有点自豪。
克制着自己想要说点尖酸刻薄话语的冲动,颜怀瑜挺直腰肢,胸口起伏着,感觉又有点犯病,紧紧地握住秦咚的手掌。
她提醒着自己的身份,注意修养,不想说得太难听,只是一个和雇主家中的男孩不清不楚的妇人,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嗯?
“我名字里的怀瑜,取自《怀沙》,怀瑾握瑜,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寓意品行端正。”颜怀瑜看着秦咚,希望他从她的名字中领悟到,有些人名字取得好,但真的品行端正吗?
秦咚摸了摸颜怀瑜的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一直以为你的名字是说你像玉一样温润美好,肌肤如玉什么的,又或者是怀玉公主的那个怀玉,寓意你身份高贵。”
颜怀瑜强忍住抽回自己手掌的冲动,毕竟她是需要治病,秦咚相当于医生,医生摸摸小手应该不算什么,肯定没有那个女人那么过份……完全不是一回事,性质都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秦咚连摸她手的动作,都这么自然坦诚,一点也没有揩油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能女人最讨厌的还是猥琐,直接表现的被她的魅力吸引,想要感受她的美好,反而没有那么让人反感。
“温润美好,肌肤如玉……”颜怀瑜轻咳一声,“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你这么理解也可以的。你这个荣姨,有没有亲人家眷?”
秦咚摇了摇头,以他和荣姨的亲密的关系,都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亲人家眷,那有和没有一样。
或者说秦咚和母亲秦圣珺就是荣姨的亲人。
他现在也已经知道,来帮荣姨处理后事的多半就是那个神秘组织,什么远在伊犁的老家也不是真实资料。
“颜夫人,既然你不是荣姨,你刚刚为什么说那番话?”
“那番话?”
“就是你说你上辈子就认识我,还照顾过我,在我还是小男孩的时候,给我洗过澡,穿过衣服,晚上讲过故事哄我睡觉?”颜怀瑜要不是说这番话,秦咚刚刚也不会那么冲动,在她身上乱啃乱抱。
颜怀瑜犹豫了一下,如果自己坦诚事实,只怕秦咚非得又把她当成那个荣蓉不可。
把她当成荣蓉以后,肯定又会在她身上乱亲乱抱乱摸之类的,这倒也就算了……不,这可不能算了,总是颜怀瑜没有必要成为别人的某种替代品,这是她极其不愿意的。
“没什么……就是一般人都讲究个儿女双全,我只有女儿,有时候也会幻想有个儿子,所以看到你这样优秀而俊美的男孩子,难免想象一下自己也有这么个儿子。”颜怀瑜随意找了个理由。
秦咚看了看自己握住颜怀瑜的手,难以置信地说道,“颜夫人,尽管我更喜欢白鹭,但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难免有些暧昧,尤其是现在我们还手牵着手,结果你却说把我当儿子,你怎么想的啊?合适吗?”
“我们有些暧昧?”颜怀瑜说完,咬住了嘴唇,鲜嫩粉润的嘴唇都被咬的泛白,她反而气喘吁吁地握紧了秦咚的手,现在要是放开,岂不是坐实了他的说法?
她就是要握着他的手,用他习惯的坦然,击败他这种看似坦然实则胡思乱想的说法。
她看了看窗外,发现外面有一家颇为有名的大书店,知道已经到了秦咚家附近,按下钮示意司机停车,然后拉着秦咚下车,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十分感谢你为我治病,你那位荣姨的事情,我先调查调查,再和你详谈。”
“不管怎么样,今天你让我感觉到了荣姨似乎回到了我身边。”秦咚冷静下来,放开颜怀瑜的手,感激地说道,“刚才我的胡说八道,请你不要介意,以后你有需要,还是请务必让我来帮你。”
颜怀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刚才他那么说她确实是有些生气,但他就是这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也怪不得他,于是颜怀瑜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分开,绿化带后一辆奶牛涂装的宾利缓缓驶出,车窗降下,东方满月把手里的一串鞭炮丢掉,疑惑地看着秦咚的背影,还有那辆驶离的劳斯莱斯幻影。
这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意思吗?她今天来这个书店看了看书,毫无收获,结果坐在车里刚行驶了几车轱辘的路,就有这样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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