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划破长空,飞向正在逃跑的大西士兵。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高文贵根本不敢回头,他迈开两条长腿玩了命的往前跑。
跑了一会才发现明军根本没追,而是将中箭的大西士兵抓回了城。
损兵折将的高文贵失魂落魄地回到山中的营地。
李定国得到消息后亲自出营迎接:“没事,此计不成还有其他办法。”
高文贵一脸的悲愤:“将军别挣扎了,给弟兄们一条活路吧!”
李定国眼神黯淡,沉默不语。
次日一早李定国领兵出山,四千多骑兵浩浩荡荡的杀到安陆城下。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昨日被抓的大西士兵都聚集在城外。
他们没有被处死,而是围在一堆麻袋和布袋前大眼瞪小眼。
李定国很是诧异,吩咐身边的士兵:“去问问怎么回事!”
很快一名骑兵来到那些士兵附近,得到答案后迅速回到李定国身边。
“将军,这些人都是昨天被抓的天威营士兵。明军得知他们是将军的部下后纷纷道歉,表示这是一场误会。”
“不但给他们吃了两顿饱饭,还给他们医治了箭伤。”
“误会?”李定国懵了,“什么意思?”
“嗯...”士兵有些犹豫,“明军说将军是自己人!”
坏了!
李定国大呼不妙!
这是赤裸裸的反间计!
一旦被张献忠得知这个消息,他奸细的身份就会被坐实。
“那些麻袋和布袋里装的是什么?”李定国迅速恢复冷静,继续问道。
“是粮食!”
“城中的明军给的?”
“对,他们说这些粮食来自南直隶,是朝廷给将军预备的。”
高文贵听完这些话后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他忽然觉得李定国有些陌生,不是相貌陌生,而是骨子里的那种陌生。
自己的上司,大西的安西将军竟然真的是明廷奸细?
这也太刺激了吧!
可转念一想,高文贵又有些期待。
如果李定国真是明廷的人,那么他和手下的弟兄就是官军了。
如果流寇和官军二选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之前当流寇是没得选,现在他想当官军了。
“将...将军,你...你早就找好了出路?”高文贵一脸期待的问。
“放你娘的狗屁!”李定国破口大骂:“老子从来没做过脚踏两只船的事。”
“怪我!”高文贵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怎么能叫脚踏两只船呢?这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将军你是几品官?俸禄多少?有爵位吗?朝廷赐婚吗?...”高文贵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看着一脸期待的高文贵,李定国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高文贵和手底下的兵都不会相信他不是奸细。
高文贵都不信,张献忠更不会信。
他回不去了。
现在回去,张献忠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杀了。
连同他的亲信一并处死!
从此以后,他必须离开大西军,离开张献忠。
至于未来何去何从,他还没想好。
“传令下去,带上粮食南下湖广。”李定国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天威营的将士们本来以为今天会死于攻城,没想到不但没死,还得到不少粮食。
这种心理上的满足让他们很是喜悦。
不消片刻,天威营的将士们便将粮食放到了马背上。
五千骑兵浩浩荡荡的离开安陆府,朝南面冲了下去。
“什么?明军给李定国送粮草?”正在山中休整的张献忠得到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
“确定吗?你没看错吧?”
“回大西王,末将没看错。李定国今天一早领兵去到安陆城外,安陆城的守军在城外放置了几百袋粮食。李定国并未攻城,而是收起粮食然后往南走了。”探马回答。
“哎呀!”张献忠猛地一捶桌子,“真是气煞我也!”
汪兆麟跟着咬牙:“李定国啊李定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果然是奸细!如果不是奸细,明军为何送你粮草?”
张献忠又气又恨:“怪我啊,眼瞎养了白眼狼!养了十多年才发现他是一个白眼狼!”
“来人,派本王的中军去追杀李定国!不,不要杀了他。要将他带回来,带到本王身边千刀万剐!”
“岳父稍等!”汪兆麟对着张献忠深施一礼,“区区一个李定国不值得岳父生气,当务之急是湖广的战事。”
汪兆麟一句话提醒了张献忠。
此前他和李自成约定共击明军,现在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必须按照约定出兵。
“可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张献忠咬牙切齿道。
“岳父想杀人?”汪兆麟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
“对,本王心中的这股戾气必须释放出去,否则本王会睡不着觉!”
“坐营总兵靳统武是李定国的亲信...”汪兆麟话说了一半。
“来人,把靳统武给本王绑来!李定国犯的错,他来担!”张献忠伸手从后面的武器架上拿下了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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