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立在原地,倒也算镇定,静静看着来人。
而来人也正在看着宋江,但见后者身高似不满六尺,生得面色黝黑。反观来人,则是生得威风凛凛,披头散发,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手中宝刀闪着白光。
“来的可是及时雨吗?”
来人扬刀跨马,古铜色的面容上尽显彪悍,在不远处喝问道。
“在下正是宋江。”
见来人竟然认得自己,宋江先是松了一口气,有模有样地施了个礼:“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哈哈哈哈!果然是黑三郎!”
来人顿时大喜,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跑到宋江面前,倒把宋江吓了一跳。
他倒是毫不在意,握住宋江的手:“难道不认得我了吗?”
宋江一脸茫然:“不认得……”
“是我啊!”
只见他把头上的散发撩拨开:“我是晁盖!”
“原来竟是托塔天王,晁盖兄弟!”
宋江认清了这人,顿时如梦初醒。原来自己曾经和这晁盖是旧相识。这晁盖和自己一样,都是江阳郡人,不同的是,晁盖是一家大庄园的庄主,住在江阳郡东溪村,手中有几百亩良田,算得上是整个江阳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不管是宋江,还是郡守府里的军官,如雷横、朱仝等人,都和他多有交往,一来二去,都各自以兄弟相称。宋江还每每到晁盖庄上饮酒,二人谈天论地,好不快活。
但是,到了后来,晁盖因在街上失手打死了当地的一个恶霸,被郡守擒获,刚刚判处死罪,却得到了刘璋的命令:前方战事吃紧,各郡各出一千囚犯,发往蜀郡待命。因此,晁盖的死罪便被改为流放,被押送着前往蜀郡。
说来也是神奇,晁盖在江阳郡里,一向声望极高,尤其是其武艺高强,气力过人,能双手举起铁塔,因此,人称“托塔天王”。
当时,和晁盖一起的刑徒多达三百多人,大多都听说过晁盖的威名。晁盖自思自己曾经是如何威风,也算得上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岂能被当作囚徒送到战场,做他们的苦力?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经过这些人一商量,晁盖振臂一呼,这些人一起发起暴动,将押送他们的士卒全部杀死。这些人全部推举晁盖当了领袖,晁盖直接振臂一呼,所有人就这样全都上了岷山上落草为寇了。
此时,晁盖正是得知了宋三郎将要路过此地的消息,特地在此等待。
“晁天王……”
宋江是何等精明,此刻见到了晁盖,心中早已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看着身边空空荡荡,那些囚徒早就跑的不知所踪了,只得仰天长叹一声:“你害我不浅啊!”
“公明好生愚钝!”
晁盖一拍宋江的肩膀,满脸豪气干云:“我之所以在此地等你,就是为了拉你一起在这山中称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称分金银,自由自在,岂不强过在鸟郡县当一介小吏?”
“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得选吗?”
宋江满脸的无奈,自知自己别无选择:“将这整整五百多人的囚徒全部放走,这可是夷三族的重罪啊!只可惜我宋江生平立誓扶持汉室,做出一番事业,保天下太平,今日竟不幸……”
“贤弟!”
晁盖道:“如今这天下分崩离析,你还保它作甚?倒不如在山寨中逍遥快活,与众兄弟作伴!”
宋江点了点头,道:“只是,我落草为寇,万一家中老父被害,我岂不是要背上万世的骂名?”
晁盖却道:“愚兄早给贤弟准备好了!那江阳郡有位吴先生,此刻正将贤弟的老父送来,想来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和贤弟团聚了!”
“吴先生?”
宋江一愣,哪个吴先生?难不成?
“是不是东溪村的那位吴学究?”
宋江缓缓说道。
晁盖一笑:“正是此人。”
“啊呀。”
宋江张了张嘴巴,这位吴学究他也认识,是和晁盖同村,名唤吴用,是当地的私塾先生,以足智多谋而着称,号称“智多星”。
这吴用和晁盖同村,两人之间自然有些交情,而宋江每次前去,都会碰上吴用,便邀其共饮,一来二去,也熟络起来。
宋江欣赏吴用的机敏多智,而吴用也以兄长之礼对待宋江。两人之间相处颇为融洽,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这两个兄弟,晁盖和吴用,却连在一起,把自己拉上了山寨,去当山大王?
宋江自嘲般苦笑了一阵,摇了摇头,直说道:“你们可把我害得好苦。”
“为了赚得兄弟上山,可是颇费了愚兄的工夫啊!”
晁盖大笑,拍着宋江的肩膀:“对了!把我雷横兄弟和朱仝兄弟一起带来!”
话音未落,只见几名喽啰吆五喝六地押着几乎被捆成粽子一般的两人走上前来。性格比较暴躁的雷横还满嘴骂个不停:“天杀的贼酋!暗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把我放开,我们打开阵仗,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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