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岑溪按照和hr约定好的时间,去倾城报到。
忙碌一天,她按时下班,开车回了清园。
然而经过一段小路时,前面似是被堵住了。
一群人围成圈,指指点点,透过拥挤的缝隙,叶岑溪只看到一片白。
她下车挤进人群。
男人约莫二十五六,一身米白色休闲套装挟裹着清瘦颀长的身体。
最令人惊艳的是他的肤色和发色。
皆是雪一样晶莹剔透的白。
连同弯翘的睫毛,都如同落了冰晶,阳光落下时,上面落下一层银白色的光辉,堪堪遮住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的好看,不同于秦少野的阳光俊美。
而是清隽中透着空灵之美,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只是他显得有些狼狈,一条胳膊撑着摇摇欲坠的轮椅,两条腿无力瘫着,站不起来。
而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去帮他。
叶岑溪上前一步。
一个中年大妈揽着她,“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去帮帮他。”
“劝你还是别去。”中年大妈道,“这小伙子好像是腿瘫痪,站不起来,刚才过来的时候,轮椅翻倒了,你要是去帮他,万一被讹怎么办。”
说着,中年大妈像是看妖怪似的,补充道:“而且,你看他这个肤色和发色,万一不小心染上什么病菌,可就不好了。”
这里离菜市场很近。
周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大多数是一些大爷大妈来这里面买菜。
他们都没怎么见过像那个漂亮男人一样的情况。
但叶岑溪知道,这分明就是白化病。
而且白化病的患者,对紫外线的防御很弱,不能长期暴晒。
叶岑溪从一个年轻小姑娘手里买来一把遮阳伞,不顾劝阻,撑着伞罩在了男人的头顶。
男人悠忽抬头,怔怔地盯了叶岑溪一会儿。
叶岑溪也打量了他片刻。
他真像一个雪的化身,洁白、无暇。
叶岑溪蹲在他面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麻烦您扶稳我的轮椅,谢谢。”
叶岑溪照做。
男人看着很瘦,力气却十分强悍,用双臂的力气,重新坐了回去。
“多谢姑娘。”
叶岑溪把伞递给他,“举手之劳而已,再见!”
“等等!”男人把她叫住。
“请问先生还有什么事?”
“这里坑洼不好走,麻烦您推我到路边可以吗?”
“好。”叶岑溪的手搭在轮椅扶手上。
男人道:“我叫姚钰润,女兆姚,金玉的钰,润泽的润,今年二十七了。”
叶岑溪愣了愣,突然觉得这句话莫名奇怪。
她还没做反应,姚钰润继续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叶,比你还大两岁。”叶岑溪没有过多透露自己的信息,将他推到路边,“姚先生,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劳烦。”
姚钰润抬眸望着叶岑溪远去的方向,默默无言。
他手里撑着刚才叶岑溪递给他的伞,伞柄上还留着女人的余温,似有似无的淡淡栀子花的气息。
“姚先生,您怎么跑来这里了,让我好找。”
轮椅后面,一个唐装打扮的黑衣男人走过来。
姚钰润侧眸,仰头看着右上角的监控,“去查查刚才扶我起来的姑娘。”
“姑娘?”
“嗯,查完了及时告诉我。”姚钰润拇指掠过伞的一端。
伞挡住了阳光,他的脸白得透明,不薄不厚的唇形泛着淡淡的樱色,漂亮得精致。
“可这若是让吴先生知道了,他会生气。”
吴先生,外号吴瘤子,在c市和奥城,皆有一番势力。
若说秦家是c市的土皇帝,那以吴瘤子为首的势力,就相当于c市的地头蛇。
前者是豪门权贵之流,后者则势力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势力非同小可。
提到吴瘤子,就不得不提他的一个嗜好,那就是喜好男色。
姚钰润无动于衷地点着手指,“我身边的人,要么忠于我,要么是死人,你是哪一种?”
唐装男人冷汗直冒,“我自然忠于姚先生。”
“知道就好,去查吧。”
姚钰润摇着轮椅,消失在一片阴影中。
当晚,他被吴瘤子叫到一家酒店。
唐装男人推着轮椅,将姚钰润推进了一个情趣套房。
套房里传来过于淫|乱的声音。
吴瘤子正在和几个男人调情,场面不堪入目。
姚钰润习以为常,“干爹!”
吴瘤子快五十,一身油腻的肥肉挂在身上。
被一堆漂亮的男人簇拥着,垂肩的垂肩,捏脚的捏脚,好不快活。
见到姚钰润来了,他眼中满是精光,挥手将身边几个赤裸的男人赶了出去。
吴瘤子未着寸缕,淫笑道:“阿润来了。”
姚钰润笑了笑。
暧昧的灯光下,他的模样格外晃眼。
漂亮得不真切。
吴瘤子忍不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来床上?”
姚钰润轻轻一笑。
勾的吴瘤子更是心猿意马。
所有的人中,姚钰润是最合他心意的,漂亮,肉皮白嫩。
他靠近,想把人拖到床上去。
然而下一秒,眼前羸弱不堪的漂亮男子,眼中突然闪过摄人的凶光。
利器穿破血肉的声音响起,吴瘤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腹间。
姚钰润利索地将刀拔出来。
寒光乍现的利器,血淋淋的一片。
“姚...钰润!”吴瘤子像一滩化开的猪肉,瘫在地上,“你竟然敢杀我,你不怕我的人把你千刀万剐吗?”
姚钰润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用帕子擦拭着刀。
血流了一地,空气中都是浓厚的血腥味儿。
吱呀一声,门被开了。
吴瘤子的视线,顺着黑色的布鞋,缓缓向上,一身庄重的唐装和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他好像看到了救星,捂着伤口道:“唐伍,杀了姚钰润,送我...去医院。”
“你怎么看?”姚钰润笑了笑。
唐伍弯腰,双手伸出。
姚钰润将擦拭干净的匕首,放在他手上。
在吴瘤子惊悚的目光下,唐伍一刀穿破了他的心脏。
姚钰润起身道:“把他尸体处理掉。”
“是,姚先生。”
吴瘤子的死,像个被小石子拍打的浪花。
稍稍起了一丝波纹,又很快恢复平静。
吴瘤子就姚钰润一个义子,所有的财产,尽数被姚钰润收入囊中。
“恭喜先生了却一桩心事。”唐伍恭敬又谦卑。
“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了。”唐伍将一份文件袋递给姚钰润,“这是那位姑娘的身份信息,请姚先生过目。”
姚钰润扫了几眼,突然笑了笑。
有了孩子,还是秦家的,但却没有结婚...
他笑着把纸扔进壁炉烧了。
晃动的火光时不时在他脸上落下阴影,显得晦暗不明。
*
叶岑溪下班回到家,就闻到了饭菜香气。
秦少野从楼上下来。
他上身米白色的毛衣,下身淡灰色长裤,丰神俊朗,相貌一等一的出挑。
叶岑溪想到方才遇到的那个叫姚钰润的男子,他确实好看,但没有秦少野好看。
秦少野的五官,全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家?”
他的模样,像是要出门。
叶岑溪道:“回家途中路见不平,耽误了些时间,你这是要做什么,还要去公司?”
秦少野垂头吻她的唇,“你没看见我给你发微信?”
“什么?”叶岑溪拿起手机。
她分工作号和私人号,电话卡分别插在两个手机里。
上班期间,她的私人号一般都静音。
没看见秦少野给她发微信。
秦少野夺过她的手机,扔到沙发上,“你不用看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今晚胡轩生日,组个局请我去。”
“哦,我差点儿忘了。”
上次一个叫阿铭的男人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提过一嘴。
“一起去?”秦少野搂住她的腰。
叶岑溪无奈道:“你又来了,上次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秦少野揉了揉她的发顶,“那我自己去,跟老婆报备一声。”
“早去早回。”
她反应平平。
秦少野似是不满,蹙眉道:“不说点儿别的?”
“说什么?”
“比如,离其他女人远点儿,别让她们碰你之类的。”
“秦先生,我相信你。”叶岑溪搂住他的脖子,“而且你这张脸,不敢有女人往你身边凑。”
秦少野绷着脸,“嫌我丑。”
叶岑溪轻笑,“我说你丑,那是我眼瞎。我的意思是,你太凶了。”
他的长相是很有特点的好看。
戴着眼镜时,斯文淡然,人模狗样的。
不苟言笑时,凶悍冷硬,成熟又稳重。
但厮闹的时候,又色又幼稚,好似把平时的闷骚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哪里凶?”
秦少野挑眉。
叶岑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收拾的干净利落,意气风发的,她凑在他耳边,故意逗弄道:“哪里都凶,但床上最凶。”
这几日,她的脸皮,已经被秦少野磨厚了。
偶尔带着情致和调戏的话,她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秦少野血气上涌,蠢蠢欲动。
叶岑溪头皮发麻,深觉危险。
这时,三楼传来星宝清脆又兴奋的声音,“爸爸妈妈要亲亲了。”
一时间,十多双眼睛盯过来。
趁着秦少野理智尚存,叶岑溪把人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