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与徐宗文确认之后,荀充终于接受了事实,想要加入大明楼最少需要出资一千万钱,一分都不能少!
饶是荀充仗着西昌侯府的身份在建康的地面上搜刮民财,对百姓敲骨吸髓多年,侯府积累的财富堆积如山,但想要一时间拿出一千万钱来也并非易事!
“将军,能不能少一点?一千万钱确实太多了,侯府的账面一下子怕是拿不出来。”荀充打着商量,向徐宗文请求道,没法子,投资大明楼这个提议太有诱惑性了!
徐宗文轻笑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无妨!西昌侯府是例外,可以分期付款嘛!”
“何为分期付款?”荀充挪了挪座席,试探性问道:“请将军不吝赐教!”
徐宗文捧起铜爵的下端,没有再出声,荀充正满面焦急时,郭裳得到徐宗文的同意,代为解释道:“侯爷莫急!这分期付款的意思是这一千万钱不需要侯府一次性拿出来,可以委托一人代为支付,然后由侯府向其支付一些利息,这样侯府就可以按照每个月一百万钱支付给大明楼即可获得相应的份额。”
“也就是说本侯要支付一千两百万钱?”荀充开始犹豫了,怎么这钱的数额越谈越大呢?
徐宗文这时突然吭声了,“西昌侯,这一千两百万钱是分一年十二期付清的,对于侯府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要想想这大明楼每日的收益。而且建康有了第一座大明楼,接下来每一个州也会有大明楼,至那时这一千两百万钱可就是九牛一毛了!”
很快,徐宗文让绿竹、如莺二人唤来,并把大明楼上一个月的流水总账交给荀充过目。
“大明楼扩建,招手各种人手,各类所需之物的采办一共花了两千万!”荀充捧着账册,手不停的抖动着,他颤抖着嘴唇:“太元十年三月的进账是七千万,除去最初所需之费用,以及成本,利润竟然达到了两千五百万之多!”
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大明楼一个月的收入让荀充再也按耐不住了!
按照徐宗文口头承诺的份额,只要荀充支付每个月支付一百万钱,到太元十一年四月满一年,就算是正式加入了大明楼,接下来每个月他都会得到三百万钱,徐宗文把这个叫做分红!
也就是说,缴了这一千两百万钱,接下来每年西昌侯府都会收到高达三千六百万钱的分红,这还只是属于建康城一地的收益,未来的增长是不可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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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充拍了拍案头,朗声喊了起来:“签,现在就拟约书,把担保人和委托人都找来,本侯马上就签约!不就是多了两百万吗?给,本侯给还不行吗?”
“好,西昌侯爽快!”徐宗文招呼一声,立刻有人吧拟好的约书送入天字第一号阁楼,荀充只认了一眼数额,其余都没细看,当场沾了印泥摁了手指,签下大名,整个过程迅疾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徐宗文也随之签字画押,约书两份,徐宗文提出全部藏于密匣,封锁上钥,放置在大明楼,荀充生怕有变,当即应允。
“来人,立刻把西昌侯拿下!”当所有事情了结,荀充正欲离开大明楼,郭裳当即起身高呼,庞白手底下的几十名锦衣卫立刻蜂拥而上,趁着荀充毫无防备,锦衣卫才顺势得手成功把荀充和手底下十几个大汉轻易制伏扣押。
形势变化之快让荀充一行始料不及,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谈的兴致高昂的两班人,顷刻之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将军这是为何?我们现在可是合伙人,一家人,将军何故如此啊?”
“请将军明示!本侯手下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将军海涵,只是莫要破坏了我没之间的情谊造成什么误会啊!”
荀充以为埋伏在大明楼下的人暴露了,所以引起徐宗文不快,这还想解释,楼下突然又蹿出一队人马来。
“建康令王复?怎么是你?”
“你们凭什么抓本侯,擅自抓捕公侯勋贵,你们这是要造反懂吗?
身着衙署皂衣的衙役们从锦衣卫手中把荀充押走,直到交接完毕了,荀充才认出其中的建康令王复。
荀充挣扎不休,徐宗文这时当众取出约书,展开,荀充凑着身子极力向前,却看到让他永远也忘不掉的一幕!
原本满满当当的约书上,那些合约内容正在逐渐消失,直到片刻过后,整张约书上只剩下了荀充的签名的手印!
“这,这不可能!”
“怎么会一个字都没有?
看到荀充一脸茫然无助的神情,徐宗文并未作理会,而是让建康令王复把人带走,郭裳不慌不忙的把约书重写,这一次就不叫约书,而是罪证了!
王复这是大声解释:“西昌侯荀充,涉嫌侵占皇田,勒索民财,收受贿赂,妄顾律法,如今认罪自书,现即逮捕下狱,本官将行文谒者台,廷尉。”
闻言,荀充原本笔挺硬直的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刻软了下来,连眼神也呆滞无光,任由衙役拖拽带走。
与荀充商议好的约书实际上并不是纯正墨汁写成,而是徐宗文使用了让人从建康东市买来的墨鱼中的墨囊加水调和而成的奇异墨汁。墨鱼体内的墨囊加入大量水混合而成的墨汁可以与真实墨汁达到真假难辨的地步!但是,时日稍久,使用这种墨汁所写的字迹逐渐就会消失!
荀充的签字画押所用的墨是真实的墨汁,所以无法去除,徐宗文的签名故意在约书下面,只要裁剪了便看不出任何破绽!至于消失的约书内容再添加一些什么,就是任由徐宗文发挥的了!
“将军这一招着实高明,临走前还要在朝野掀起一阵风雨,这下子台省诸公怕是有的忙了!”百余字的罪状在郭裳不过是一挥而就间事。
“也是束手无策了才出此下计”,徐宗文的目光缓缓有秩的移向屏风后冒着凉气的冰铜盆,“不把这池子水搅混了,皇帝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我离开呢?”
郭裳把新拟写好的罪状交给徐宗文,后者草草过目,立刻交给庞白:“追上去,交到王复手里,让他把这件案子捅出去。”
“诺!”庞白深深一揖,大步流星而出。
郭裳眯着眼睛端详了着门外早已没了踪影的角落,晃动脖颈:“堂堂天子之兄,西昌侯,居然如此简单就中了我们的计,实在是想不到!”
徐宗文撇撇嘴,索性把眼睛闭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什么天子之兄,西昌侯爷,说到底就是一个为祸一方,跋扈嚣张且又贪婪无度的小人罢了,还是那种愚蠢的小人。”
“也是,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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