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骑乘在曹铄的马上，曹铄和她同乘一骑。

坐在马背上，蔡琰能够感受的到身后这位少年将军心口的温度。

右贤王部人口众多，仅仅俘获的女人就有数万之众。

这些女人有一部分是被匈奴人抢来的中原女子，更多的则是匈奴土生土长的女人。

“公子，这些女人带回五原怎么处置？”陈到追上来，向曹铄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处置？”曹铄说道：“将士们这么辛苦，当然是奖赏给他们。”

“奖赏给将士们，万一生出来孩子，岂不是匈奴人的种？”陈到说道：“不知将士们愿不愿养活匈奴女人生下的孩子。”

“谁下的种谁养。”曹铄说道：“抢掠中原的是匈奴男人，和匈奴女人有什么关系？这些女人送到中原，他们生养后代。第一代子女虽然有匈奴人血统，到了第二代第三代渐渐也就弱了，最终她们的后代将会彻底的成为中原人。”

“原来公子是要这么灭绝匈奴。”陈到撇了撇嘴：“将士们这下可算是有福了。不仅在中原有家室，来到河套，居然还能弄些女人回去。”

“把这些女人送到五原，一个个的让医者把脉。有了身孕的隔离起来，将来生下女孩留着，生下男孩杀死！”曹铄说道：“既然带他们去了中原，就不能让她们带着匈奴人的种回去。”

“公子放心，这件事我来办！”陈到应了。

和曹铄同乘一匹马的蔡琰听完了曹铄下达的命令。

她向曹铄问道：“公子，这么做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必定才出生的婴儿……”

“我也不想这么做。”曹铄说道：“然而每个才出生的婴儿终究都会长大成人，他们长大以后认为自己就是汉人还好，万一他们想要认祖归宗返回匈奴，或者是干脆在中原聚集一处和地方捣乱。到时再派兵剿杀，死的可就不止是他们，还有前去剿灭他们的将士。与其等到发生了那些事再做处置，倒不如从开始就把他们连根拔了，也能让中原多安稳几年。”

曹铄下的命令虽然残忍，可他给的解释却是合情合理，蔡琰也就不再多说。

“小姐什么时候做的悲愤诗？”曹铄突然问道。

“才来匈奴的时候。”蔡琰回道：“当初见到中原惨状，我心中一时难忍悲愤，就做了那首诗。来到匈奴之后，我还做了一首胡笳十八拍，有机会一定唱给公子听。”

“小姐不仅会写，原来还会唱。”曹铄咧嘴一笑，对蔡琰说道：“都说小姐是当世才女，看来这个名头并非虚妄。”

“公子谬赞了。”蔡琰应了一声，随后对曹铄说道：“如今我已是人老珠黄，公子可千万别再叫我小姐……”

“没有出嫁的女儿，当然还是小姐。”曹铄说道：“我知道小姐当年曾嫁给河东卫仲道，可惜那个短命鬼没能活多久就一命呜呼。后来被匈奴人劫掠到这里，遭受刘豹多年欺侮，也是受了许多的苦。”

轻轻叹息一声，蔡琰说道：“少年时命运多舛，如今幸而有公子来到河套，我才能返回中原。公子恩义，我此生不忘。”

“蔡公早已作古，不知小姐回到中原有什么打算？”曹铄向蔡琰问道。

“有生之年回到故土已是不易，我哪里还敢有什么打算？”蔡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说句不该说的，女人终究是要出嫁的。”曹铄说道：“回到中原，我会请求父亲为小姐说一门亲事。从今往后小姐也能有个依靠。不知小姐想要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曾嫁给卫仲道，后又被刘豹抢来。”蔡琰说道：“不仅如此，我还为刘豹生下两个女儿，恐怕是没有男人肯要我。只要能够寻到夫君，有个安稳的住处也就心满意足，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小姐说的虽是实情，然而这些事情却也怪不得你。”曹铄说道：“我记得河东卫家把小姐赶回娘家，是因为你不能生养。”

蔡琰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详尽回答。

曹铄接着说道：“可到了匈奴，你却为刘豹生养了两个女儿。这已是说明当初在卫家并不是小姐不能生养，而是卫仲道不行。只要小姐肯说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回到许都我就为你物色。”

“有些才情，最好能在朝廷出仕。”蔡琰终于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如果能不嫌弃我以往种种，我必对他全心全意。”

“我相信小姐是个温顺恭良的女人。”曹铄说道：“也一定会为小姐物色合适的人选。”

“昭姬先谢过公子。”坐在曹铄身前，蔡琰无法回头行礼，只能口头上向曹铄道了声谢。

曹铄突袭右贤王部，整个部族的男人被杀了个精光，所有女人都被曹军带走。

消息很快传到了匈奴王庭。

大单于听说之后勃然大怒。

他抓起桌上酒杯，猛的往地上一摔。

坐在王庭里的去卑和兵败逃回来的右谷蠡王都低着头没敢看他。

“先是左贤王损失了两万人，后是左谷蠡王丢了五万人。”大单于说道：“右谷蠡王还好，至少是带着残部逃了回来。可右贤王都干了什么？不仅被曹子熔俘获，还腆着脸返回部族被人找到了族人所在。他死倒没什么，可惜了整个右贤王部的匈奴勇士和女人！”

“大单于……”去卑迟疑着向大单于说道：“要不我们向曹子熔称臣，以往只要打不过中原人，我们只要称臣，他们就会收手……”

“才打就称臣，大匈奴的脸面在哪？”大单于怒道：“给我点齐兵马，我要亲自出征，和曹子熔决战！”

“大单于息怒！”右谷蠡王连忙说道：“我们才损失了右贤王和左谷蠡王，如今的曹子熔正是如日中天。依我看，倒不如让他们先进河套折腾一段时间。我们只要拦截他们的粮草，他早晚也会撤兵。”

看着右谷蠡王，大单于说道：“你这会倒是长了些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