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选择了在甘夫人住处歇下。

他才进门，甘夫人就迎了出来。

欠身行礼，她对曹操说道：“不知曹公来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也是仲康刚才问起，我才临时决定今晚来你这里。”曹操问道：“有些日子没见，最近可还安好？”

“托曹公福，一切安好。”甘夫人回道：“自从跟了曹公，再也没有颠沛流离，日子过的比以往舒畅了许多。”

“要是觉着日子舒畅，你应该多感谢子熔才是。”曹操笑道：“如果不是子熔当初把你送到我身边，如今你还是在刘玄德那里做他的夫人。”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好坏。”甘夫人回道：“当初追随刘玄德，我们姐妹不过是任他摆布的玩物。为他整治后宅倒也不敢说辛苦，只是每每战事失利，他总会把我和糜家妹妹丢掉，回想起来确实令人心碎不已。”

“起初我还担心你对刘玄德怀有旧情，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好像完全多余。”曹操笑着说道：“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告诉我，我吩咐人为你置办就是。”

“我这里倒是没什么需要。”甘夫人低着头说道：“只是有件事始终在心头挂着，如果不去做了，总觉得像是心头挂着什么。”

“什么事让你这么放不下？”曹操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甘夫人说道：“我能有今天，多亏子熔公子把我们姐妹献给曹公。如果不是他当初把我们姐妹留在寿春，说不准我已经殒命在刘玄德逃走的路上。听说最近子熔公子在青州屡屡得胜，应该不久后就会返回寿春……”

“你是想去寿春见见子熔？”曹操打断了她问道。

“曹公明鉴，正是这个意思。”甘夫人欠身应道。

“想见子熔哪需要你去寿春？”曹操笑道：“我让他来一趟就是。”

“使不得。”曹操说要让曹铄来许都，甘夫人连忙说道：“公子征伐沙场，必定十分辛苦，我不过区区女流，即使赶路累一些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反倒公子一旦赶路疲乏，必定会耽搁很多要事。”

“还是你懂得体谅人。”上前搂住甘夫人的蛮腰，曹操说道：“连子熔辛苦都能想到，难怪他当初觉着把你送到我身边稳妥。”

“曹公太过夸奖。”甘夫人低下头说道：“长公子待我有恩，我当然得念着他的好，处处多为他着想一些。以后如果能为曹公生下一儿半女，也希望曹公能允许我的儿女多和长公子亲近。从他身上，必定能学到许多别人没有的能耐。”

“学他什么？”曹操笑着问道：“学他皮厚、不要脸的本事？”

“曹公这么说，对长公子可是不太公平。”甘夫人抿嘴一笑：“长公子可不是那种只懂得耍赖的人儿。虽然和他接触不多，却能感觉得到他一身正气，凌然有英雄风范。”

“等到我将来老了，曹家交给子熔可还合适？”搂着甘夫人的腰，曹操突然问出了和问许褚一样的话。

甘夫人低下头，想了一下才说道：“曹家是曹公一手打拼来的，突然问起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回答。”曹操说道：“既然是我问你，你就不用有这么多顾虑。”

曹操放了话，甘夫人才敢说道：“有些话其实不该我说，毕竟曹家的事情只要曹公做了决断，谁说都是没用。可曹公既然问起谁继承曹家合适，我当然觉得是长公子。”

“为什么？”曹操说道：“你得说出个理由，但不能是长幼有序的理由，而应该是另外能说服我的道理。”

“长幼有序是明面上谁都看得明白的道理。”甘夫人说道：“这些道理我不说曹公也是清楚。我要说的是，如今长公子占了淮南等地，麾下数万精兵，袁家在仓亭企图击破长公子，却被他一战击垮，可见长公子麾下精锐如今已经到了多么强横的地步。曹公以后假如不把曹家传给他，以长公子的性情或许还不会太在意，可他麾下那些将军、幕僚却都不是好招惹的……”

盯着甘夫人，曹操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好像很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依你着你的意思，子熔如今翅膀已经硬了，即使没有我的庇护，他也不会在乱世之中无法立足？要是我招惹了他，他随时有颠覆曹家的能力？”

曹操说出这些话，甘夫人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曹公可千万不要这么想，长公子孝顺，绝对不会做出对不住曹公也对不住曹家的事来。”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曹操冲着甘夫人咧嘴一笑，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多用了些力气，把她往怀里揽的更紧：“上回和你在被褥之间痛快淋漓，今晚你可得好好伺候我一回，让我再回顾一下上次的爽快。”

“曹公喜欢就好！”曹操不再谈及曹铄，甘夫人连忙接下他的话茬。

有些话谈的太多反倒没有好处。

继续刚才的话题，万一有一句说的不合曹操心思，不仅她会被曹操不待见，就连曹铄很可能也会被牵连。

甘夫人柔弱无骨缠绵悱恻，和她进了被褥，曹操没多会就被吸的浑身骨头酥麻了一半。

先前的问题，甘夫人在回答时给出的答案多少让他心里不太爽快。

虽然曹铄是他的儿子，可儿子的实力强横到这种境地，很快就能超出他的驾驭范围，多少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有些失落。

曹铄还在返回寿春的路上，曹操也决定过些日子要去寿春。

回到平原的郭图，此时正在袁谭面前历数审配的坏处。

听着郭图的讲述，袁谭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猛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吼了一声：“够了！”

郭图连忙闭嘴，低头偷眼观察袁谭。

铁青着脸，袁谭咬牙说道：“审配去北海，无非是奉了显甫命令前去与父亲相见，没有见到父亲，他们在邺城也会有所行动。我们得早做防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