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稷与守城曹军交流片刻,城门缓缓打开。
曹铄带领众人进城。
刚入城门,他看见一个身穿墨绿官服的官员带着县丞、县尉以及数十名曹军迎面等候。
前来迎接的正是栗邑令张汪。
他大约三十多岁,身材矮小、嘴角蓄着八字胡。普通到把他丢进人群,只要一转眼很可能就再也找不见。
张汪带领县属众人快步上前行礼:“不知二公子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尊驾是……”曹铄并不认识张汪,只好开口询问。
“栗邑令张汪。”
曹铄眼睛一亮。
单说栗邑令他不一定有印象,可提起张汪的名字,曹铄立刻想到了他的闺女。
西晋宣穆皇后张春华,以曹铄对历史的了解,她为司马懿生下司马师和司马昭兄弟二人。
曹家江山,将来会被司马家夺去!
罪魁祸首就是这兄弟俩!
来到栗邑,没理由不见见张春华。
最好能搅黄司马懿和张春华的婚事。
他俩不结婚就不会有司马师和司马昭,曹家江山可就稳当了。
“原来是栗邑令!”曹铄下马,上前握住张汪双手说道:“尊驾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只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我刚带兵击退张绣,想找个地方让将士们休整两天,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尊驾。”
张汪受宠若惊,赶忙问道:“公子剿贼辛苦,敢问有没有吃饭?”
“连日苦战,哪顾得上吃饭。”曹铄说道:“不瞒尊驾,我从小肠胃就不好,这几天吃了些冷的东西,到现在还觉着不舒服。真想有块热肉再来一杯热酒暖暖肠胃。”
“我这就让人准备!”张汪赶紧吩咐县丞:“即刻准备酒宴,我要为二公子接风洗尘。”
县丞得令正要离去,曹铄说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公子请说。”张汪说道。
“将士们这几天在雪地里摸爬滚打,吃了不少苦。”曹铄说道:“大家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能不能多准备些肉食和美酒,让将士们也解解馋?”
“好说,好说!”兵荒马乱,各地物资都不充裕,曹铄提出要求,张汪却不敢不答应,又吩咐县丞:“多准备些酒肉犒劳公子麾下将士!”
“蔡稷、魏图,带几个人跟我赴宴。”曹铄吩咐:“其他人先去城中军营。”
下令的时候,他向蔡稷使了个眼色。
蔡稷上前,曹铄压低声音说道:“找个机会怂恿张汪让他闺女见我。”
点了点头,蔡稷退下。
没听到他小声吩咐的是什么,张汪也不敢问,侧身一旁说道:“公子,请!”
曹铄拱了拱手,在张汪的陪同下往县府方向走。
张汪说道:“张绣咄咄逼人,曹公连连失地,最近这些日子我心里七上八下,无时不再担心曹公安危。”
“我带兵引走张绣,父亲已经在返回许都的路上。”曹铄把他出城杀了胡车儿,又和张绣厮杀几场的事说了。
他当然会添油加醋说些战斗中如何判断精准,将士们又如何骁勇善战。
曹铄说的口沫横飞
,张汪听的胆战心惊,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场血战!
“幸亏是二公子,换做别人,别说以数百人抗衡数万贼军,就算带领数千人也不可能打的这么从容。”曹铄连真带假的编完故事,张汪竖起拇指赞不绝口。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曹铄笑着摆了摆手。
牛是他吹的,虚也是他谦的,张汪顿时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栗邑毕竟是个县城。
县府比不了宛城的官府。
进入县府,曹铄发现这里占地不是很大,有些商贾富人的住处甚至都要比县府奢华。
沿着除了积雪的青石路走到前院尽头,就是招待宾客和议事的正厅。
正厅内立着六根通红的柱子。
汉末建筑不像后世可以依靠墙壁、房梁承重,无论贫富贵贱,屋里必定会有柱子支撑。
不过百姓家的柱子就是普通的原木色,而官员和贵胄宅内的柱子,则会漆刷成大红色。
“公子,请!”来到前厅门外,张汪侧步一旁。
曹铄谦逊两句也就进屋了。
张汪是个县令,曹铄目前虽然没有官爵,可他毕竟是曹操的儿子。
进入前厅落座,张汪吩咐上菜。
没过一会,几名侍从把酒菜送了上来。
张汪问道:“公子劳顿多日,要不要来场歌舞助兴?”
“有歌舞当然好。”曹铄说道:“最近这些日子只顾打仗,确实觉得无聊的很。”
张汪拍了拍巴掌。
没一会,三名身穿素裙的舞娘来到。
舞娘行礼过后,张汪说道:“她们都是养在我这里的歌姬,公子要是觉得歌舞还行,今晚可以让她们侍寝。”
“还有这么好的事?”打量着三个舞娘,曹铄摇了摇头:“侍寝还是算了。”
“难道公子嫌弃她们丑陋?”张汪问道。
“丑倒是不丑。”曹铄说道:“只是栗邑令不该这么打发我。”
曹铄话说的不好,张汪连忙起身:“我哪里敢打发公子?实在让我惶恐。”
“栗邑令不用紧张。”微微笑着,曹铄说道:“我这个人有洁癖,尤其是对男女之事。别人碰过的女人,就算是脱光了衣服的天仙也懒得去动。总觉得里面残留着别人的东西,会让我很不爽!”
家里养着舞娘,张汪怎么可能不用!
曹铄对女人挑剔,他却要把用过的女人拱手相送,万一惹恼了他,后果可不堪设想。
心中惶恐,张汪抱拳躬身不知说什么才好。
“栗邑令好心我领了,侍寝不必!”曹铄说道:“肚子饿了,还是先喝酒吃肉!”
“公子,这歌舞……”张汪心虚的问道。
“突然没心情看了。”曹铄说道:“让她们下去吧。”
曹铄要让舞娘退下,张汪心里更加恐慌。
还记得曹铄吩咐的蔡稷上前一步说道:“公子,听说栗邑令家小姐熟通音律,不如请她来抚琴一曲……”
“混账东西!”曹铄一瞪眼:“栗邑令是大汉官员,我虽为曹家儿郎却只是个布衣,怎么敢劳动小姐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