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四儿蒙了。
覃四儿傻了。
覃四儿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所云,眼前的一切人、物、景仿佛都幻化虚无了,只有‘老婆’两个字不停的在她耳边回荡。
“姑娘,我叫苏夏,青海人,这是我的妻子和兄长,不信你问他们。”高山此话一出,曹俊猛的转头盯着他。
苏夏?
那个打断腿,他也不承认的名字?
遥想当年他为了反抗他外公给他改名,他是闹出多大的事儿来,他又是吃了多少苦头,才保住‘高山’这个名?他们哥几个都给他给他用上‘风波’两个字才形容那场‘对抗’,如今为了一个女人,难为他还记得他还有一个叫‘苏夏’的名字。
他不是拼了命的要去找人吗?为什么人找到了,他却拒不相认,这让他心中的疑问无极限的扩大。
他不但正大光明的否决了自己的身份,他还决绝的断了自己的所有的后路。难不成他是把他的话听明白了?
高山直视着曹俊,用眼神无声的警告着他,让他配合着他。
而他怀里的措姆则羞红了一张小脸,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小子,这位姑娘是?”曹俊立马识相的陪他演戏。
“我也是刚刚碰见的,想必这位姑娘是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她的一个朋友。”高山紧紧的搂住措姆的肩膀,示意让她帮他。
“我认识覃姑娘,就是因为我,覃姑娘才会出交通事故。”措姆立马一脸天真的配合着。“覃姑娘,你的身体还好吧,真是不好意思,就是因为我急着到医院见他,一时心急才撞上了你们。他也是出了事故,被伤成这样,幸好捡回了一条命。覃姑娘,你身子这么弱,医生特别嘱咐你要卧床休息,要不还是回病房躺着吧,别落下什么病根。”
听闻措姆的话,高山的眼里飞速的闪过一丝的担忧,速度之快,让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而覃四儿定定的望着他们,不像刚才那般情绪起伏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她覃四儿竟然去招惹了一个有妇之夫!
这是她覃四儿从来没有遭遇过的滑铁卢。
此时的她,十指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冒。
措姆故作担心的检查着高山的伤势,心急如焚的说道:“我到处找你,见你没在病房里,我都担心死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出来让你陪着。”说着高山展露出一脸的宠溺,让对面那孱弱的身子微微一震。
“我们走吧。”说着高山飞速的扫视了她一眼,立马决然的率先转过身去。心里暗叹道:“我的好姑娘,放手吧。”
曹俊和措姆看着这错乱的现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对她微微的笑了笑,立马也跟着转过身去,搀扶着他慢慢的离开了。【零↑九△小↓說△網】
“高山。”覃四儿一声低呼,冰冷而又凉薄。
可高山迈出去的步子丝毫没有停顿。
“这就是原因吗?”覃四儿留在原地,歇斯底里的大吼着。“高山,你告诉我。”
而此时,搀扶着他的两人,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可看着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人也没有多做停留,带着深深的疑问,搀扶着他,慢慢的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景,她怒火中烧。她想要追上去,可迈不开步子,反而踉跄的退了一步,只
得紧紧拽住医院专门给那些行动不便的病人安装在墙上的栏杆,她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子。
随之而来的是血气上涌,直冲脑门,还伴着心跳加快,呼吸不畅。一阵深呼吸之后,她感觉胸闷恶心,头昏目眩,眼前漆黑一片,紧接着她开始止不住的发颤,全身开始冒冷汗,额头的碎发被冷汗黏住,胡乱的贴在脸上。
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不可以倒下,绝对不可以倒下。
“姑娘,你没事吧!”突然不知道是哪里冲出来一个护士,在医院的长廊里冲覃四儿尖叫了起来。“你还好吗,姑娘,姑娘?”
就是这一声大吼,让离去的高山背脊一震,面色铁青。一旁的曹俊见状,欲要转过身去,却被高山给拽了回来。
覃四儿缓过劲来,重见光明,她拽着护士的手臂,艰难的低吼了出来。
“别晃。你晃得我头。”
她的视线未落在护士的身上,远远的追随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上,他决绝的背影像一道刺目的强光,让她睁不开眼。
她以为他会回答,可是一秒两秒的过去了,回答她的只是蹒跚的步子和远去的背影。
她静静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刚才她被愤怒蒙蔽了心智,理智为零,智商为负数。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息,那样的温度,精明如她覃四儿,她怎么可能会认错人。他以为一句,我叫苏夏,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就会把她覃四儿给吓退,岂不是太小瞧了她。她管他叫什么苏夏,还是苏春、苏秋、苏冬,更或者是夏苏,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认识那个和她在枪林弹雨里逃出来的人。
她真想剖开他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和这个别扭的男人打交道,她迟早会被气的内出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她怎么觉得是:男人心,海底针。
还有一个关乎于道德底线的问题,她清楚的问过他,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那是在小多吉家待了最后一晚,他们在帐篷外看星空。
她问:你有女人吗?他回答:回吧。
他没有肯定回答他有女人,而是试图结束对话。
她再说:我看上你了。他回答:可我对你不感兴趣,怎么办?
他说的不是我有家室了,而说是他对她不感兴趣。
她又说: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他回答:你凭什么。
他没有直接否定的说,不会,因为他有家室了。
她还说:高山,你对我有感觉。他回答:男人见了女人都有感觉。
她又逼他:高山,你他妈的是男人就给承认了。
可听到这句话时,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四处闪躲了,败阵了,最后直接离去了。
至始至终,她都敢肯定,他这个乌龟王八蛋在法律上就是单身的身份,户口栏配偶那一栏就是一个空缺。
能干,他真是能干,也不过二十几天的时间,他就给多出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来,而且还在她面前给她装恩爱,好,很好,好得很。
“小姐,你刚从急诊室出来,你得按照医嘱卧床休息。”
“死不了。”覃四儿拂去护士的手臂,抬头挺胸,迈着轻快的步子追了上去。
她覃四儿差点就要被他这高超的演技给蒙骗了。
只有高山这个顾头不顾尾的傻瓜才会想得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