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气不错,爆炸并没有将他带离多远,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回到青峰镇的路,赶在太阳下山之前他回到了青峰镇。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回到镇子的,刘宜卿、老头子等人早就回到武馆了,一问才知道,他竟然在外面昏迷了三天。
众人都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了,能安全回来也让众人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至于为什么他会昏迷三天,谁都不清楚,只能归咎于他被伤到了脑袋。
经过此事张药是彻底蔫吧了,从当初万少立带着他前往梦兰教赚外快时,他多半就已经被盯上了,那突然断片的表现无疑是梦虱操控了,不过那时自己应该只是众多受害者的一员,并没有受到特殊照顾。
再然后他在押镖的路上受了伤,去到的那个老中医的村子也是梦兰教的人,他在帮老中医搬运箱子的时候,意外露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回想起来那分明就是虫母子嗣的干粉,自己接触到那些粉末不多久就看到了那只独眼怪物,如今看来可能是一种由自己精神抽象具现的怪物。
自己当初第一次合成功法时,精神受到了极大冲击也看到了那独眼怪物,再然后自己便开始潜移默化地想要去梦兰教寻找解决独眼怪物的办法。
之后便解救刘宜卿,出现瘟疫,遇到梦兰教徒,以身犯险加入梦兰教,直到彻底失去理智,他回顾着自己如何一步步踏入深渊,只感觉遍体生寒,有外挂的他都如此了,那寻常百姓就更加恐怖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次事件也直接导致了上千人的死亡,说愧疚张药不是一点都没有,但是还到不了寻死觅活的地步,他对自己这个人看得很透彻,大义他没有,小义气有一些,对他自己认定的朋友不说可以豁出性命,倾囊相助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底线不至于滥杀无辜,但也不是什么善茬子,若是真被形势所逼杀人对他来说只需要一个随便捏造的借口而已,他来到这个世界学到的唯一真理就是:弱肉强食。
正如万少立先前跟他说过的,讲道义的侠客都活成传说了,张药不在乎名利,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活得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有多么大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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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件对土城的影响可以说是毁灭性的,土城一直就是靠矿物出口,自己加工或者直接出售原料给其他地方换取食物、药品,等各种物资。
然而如今矿场被炸塌了,矿工被炸死了,矿石产业直接陷入了停滞,土城可受不了这种停滞,一旦稳定的经济来源消失,那到时候整个土城恐怕就会爆发难以控制的灾难。
而且瘟疫在土城内开始传播了,不过由于土城的防护手段更加高明,瘟疫并没有多严重,但终归是个事情,一旦被其他势力知晓了土城的情况,那他们的矿石恐怕就不好出售了,人家到时候一问你这矿石上会不会染着瘟毒。
直接将价格腰斩,你不卖,那好办,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卖矿的,你不卖土城的混乱就会提早爆发,你卖了那就是血亏,如今的土城戒备森严,没有些关系想要随便进出那完全不可能,就是怕有人向外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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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药,我叫你来的目的,你应该自己也猜到了,你如今身上染着梦虱,说难听点没几年活头了,我这个老头子活了快一辈子了,遇到的事儿也不少,没有哪次能顺顺利利的,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恨我也好,爱我也罢,如今我也看开了。
我不是开武馆的命,程杰死了、你染了梦虱、石德志不在此,这武馆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值得你们留恋的地方,你走吧,去城里找你师弟,他有些人脉或许能帮你解决梦虱的问题,你有些天赋去外面挣扎挣扎兴许还有些机会能活下去,等我死了我不要别人来,必须的是你把我埋了,你得披麻戴孝在我坟上哭,我不想死了死了还被人乱讲。
我也不让你白哭,这本功法给你,能不能学会全看你自己悟性,行了就这样吧。”老头子将一个老旧的卷轴扔给了张药,便闭起了眼睛躺在摇椅上睡了过去。
张药接过卷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您传我手艺,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便已经知足了,我叫您一声干爹不是演戏,为您送终是我该做的,我从来没有恨过您。”
老头子的鼾声在屋子里响起,张药没有继续说什么,缓缓退到屋外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时,屋中的鼾声消失了,老头子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张药叹了口气,他先前那些话不全都是假的,说没恨过老头子是骗人的,但是如今走过来再回头看过去其实也能理解老头子,自己拿的那些银钱在之前来看确实不少,不过如今看来确实不多,养活些外门弟子没问题,一旦用上补药那就是杯水车薪了,更不用说踏入石皮后激增的饭量。
“世道艰险,谁都有谁的不容易啊。”
张药回到自己屋子开始收拾行李,尽管青峰镇的业务没了,但是万少立还是荣升镖头了,说到底还是沾了张药的光,刘宜卿回去特地吩咐的。
土城的条件比起青峰镇来好太多了,张药想要解决自身的问题自然就要去土城。
收拾完东西,张药打开了那个卷轴,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怪异的图画,上面似乎有很多微小凸起的晶体,导致整幅图看起来是不断变化的,只是几眼张药就感觉脑袋有些发晕。
跳过图画,就是功法的正篇了,这本功法名叫《吞天诀》,名字十分夸张,张药第一次看到这名字还以为自己是在看小说,但是这几个大字确确实实就印在上面。
很快他便将这《吞天诀》看完了,看完之后张药大为震惊,功法内容配得上它的名字,但是有些太超模了,光是第一层修炼所需要的资源他就闻所未闻,什么古兽之心、荒蛇胆、天虎筋,这些东西听着就不是他这种凡人能接触到的玩意。
连入门都入不了,更不要说用系统填补了,张药咂了咂嘴将卷轴收了起来,这玩意或许是个宝贝,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用。
将行李收拾完,张药最后看了一眼武馆转身下山离开。
来到刘家大院,万少立的队伍已经在等他了。
“你小子怎么这么磨蹭。”万少立笑着埋怨道。
“师傅叫我有点事,给耽搁了。”
听到师傅这个词,万少立脸上的笑容稍稍僵硬了一下。
“咳,走吧,再晚些就不好进城了。”
“嗯。”
这支队伍里有一半老人一半新人,这是万少立在培养自己的亲信,一个镖头手下得有信得过的人,不然拿什么发号施令。
“那蒲道权最近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张药跟万少立走在前头聊天。
“哈哈,有你小子给我撑腰,蒲道权哪里还敢找我的事儿,闹到刘少那里去,吃亏的是他。”一提到这个万少立就十分兴奋,自己的好兄弟突然跟自己上司的上司成了好兄弟,这一下子自己的地位就变了。
张药没有说什么,尽管他一直和刘宜卿称兄道弟的,但是他一直觉得两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至少没有万少立这么深。
这次路上没出什么事情,他们很快就到了土城,如今土城外的守卫都换上了一群身披黑甲的高壮士兵,他们手中的长枪尖端闪烁着锐利的银光,若是有人敢在此闹事直接就是乱枪捅死。
有刘宜卿的令牌,他们并没有被过分刁难就被放了进去。
这次再进入土城,带给张药的感觉就不同了,上一次他来这里感受到的就是繁华、热闹,而这次他却觉得有些荒凉,街上的人不少,但是脸上都带着一种忧虑,比起听外人分析,自己亲身感受的就更加直观,土城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
张药跟万少立住在一起,镖头有独立的一个小院子,张药跟他住在一块儿正好。
本来他是想着在刘宜卿这里谋个差事,但是他这身体状况让他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要是应了人家的差事,你这因为自己的事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谁能给你好脸子看。
张药拿出金叶子,撕下来一部分去到钱庄,换了些银钱,有了这些钱他只要不赌就能在这里活很久了。
晚上,万少立出去听曲去了,张药对此没什么兴趣,找了家馆子吃饭。
一边吃着张药一边想着以后,自己如今根基已经打稳了,得突破练血了,自己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练血的功法。
“师傅说石德在土城有些人脉,我可以去找他帮帮忙。”尽管他跟石德的关系一般,但是自己也愿意拿钱,只是让他找个路子,出身同门多少应该也愿意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