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精,而不再多。
乌合之众即便是再多,也非是精锐之师的对手,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比比皆是。
就连南柯他们攻打郑半山与卧虎岭,都是以少胜多。
最为重要的是,永平县这么一个小县城,兵源有限,税收更有限。
养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军队,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白书玉听到南柯的询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计算什么。
“回国公爷,就现在而言,武装一支五百人的军队,所需甲胄兵器,应该得差不多一千金左右。如果再加上辎重车辆与攻城器械,又得再多一两百金。
除此之外,维系这种军队的日常开销,每个月还得将近三十金。如果您拿出来一千五百金,应该可以很快将定州军组建起来。”
听到这个,南柯一阵头大。
他这几天连坑带骗的,才弄这么点钱,武装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就需要这么多钱?
南柯再仔细琢磨一下,这个时候生产力低下,铁矿石更是稀罕物件,光是锻造兵器与甲胄就得花不少钱。更别说还得制作弓弩,箭靶以及辎重车辆和一些攻城器械。
除此之外,士兵们的月钱也不能低于普通百姓,按照一人一个月三百钱计算,一个月也得十五金。
更别说除去这些,南柯还得管他们日常开销,这五百多号人吃喝拉撒也是问题。
而且,想要让这支军队成为真正的精锐。
在这之外,还得征募工匠成立匠营,以及负责他们吃饭的火夫营等等…
简单来说,军队就是吞金兽。
想要让封臣养活一直有战斗力的军队,就得这些封臣们足够富裕才行。
事实上光王朝的这些封臣们,非战之时,一直都在裁撤自己的军队以此来减少开支。
除此之外,贸易也是封臣们的必修课之一。
他们需要通过贸易来赚取更多的钱,来解决这些日常开销。
听完白书玉的话,南柯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这件事情,先缓一缓吧。”
“国公爷,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书玉疑惑的问道。
犹豫了一下,南柯决定实话实说,道:“前段时间,我将永平县质押了出去,期限马上就到,我得在这之前将永平县赎回来才行。”
听到这话,葛大地一脸不解:“国公爷,你为什么要将封地质押?”
在葛大地心中,这些国公们,在光王朝的地位,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说是一国之主都不过分。
他们拥有广阔的封地,光是坐收赋税,就已经富得流油。
质押封地,这在葛大地看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国公爷做事自有打算,你不要多问。”白书玉轻喝了一声,问道:“那国公爷赎回封地的钱可够?”
“还差一千金左右,我自己会想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肃清周边的匪患。”南柯沉声道。
白书玉默默将这事儿记在心中又道:“其实,钱多有钱多的做法,钱少有钱少的办法。
近日剿匪所获铠甲兵刃极多,只要找一些老练的工匠修复一下就能试用。虽然外观不怎么整齐好看,可防护作用却一点都不打折扣。
在兵甲短缺的当口,我们也可以囤积着,专门派发给那些愿意加入定州军的人,以及那些表现卓越的兄弟。待以后再帮大家换上统一的装备就是。”
“是的,大伙儿这几天都适应了身上的铠甲,要是忽然换了一身铠甲或许还不适应。”葛大地也说道。
南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先委屈大家一段时间了。”
“不委屈,大伙儿平时在乡里待着的时候,没人看得起咱们。现在咱们在永平县谁见了不竖大拇指,大伙儿们也都乐意做这些事情。”葛大地又道。
这时焦进问道:“那募兵的事儿,白先生有什么想法了吗?”
白书玉闻言一笑道:“我正准备说这事儿呢,若是不一次性募五百人,而是少量募兵就好办多了,这样我们也能在永平县内挑选一些可用之人。”
“如何挑选?”焦进问道。
“首先肯定不能在永平县城内挑选。生活在县城内的人,多是生活优渥,有自己小买卖做着的人,让这些人放下手里的一切,去当兵跟人拼命也不切实际。
要想募到可靠的士兵,就得多往县城周边的村落跑一跑,这些百姓们全靠地里的庄稼与平时做一些零工生活。想要改善生活当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此这些百姓们也更容易劝说。”
“那我们又该如何劝说这些人?”南柯开口问道。
“不用劝说。”白书玉笑了笑道:“只要葛大地他们闲来无事,穿着铠甲到各个村落里面炫耀一番,并且透露您正在征兵,这就足够了。”
焦进闻言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每个村子里面,都有一些喜好争强斗狠之辈,这些人自然见不惯别人比他跋扈,待瞧见葛大地他们威风凛凛的模样,自然就会来参军。而且这些人还都是一些胆大敢战之辈。白先生您真厉害。”
“既然如此,就按照白先生所言来办。”南柯拍板道。
将这募兵的事情解决以后,也任命了总兵与参军。
南柯又勉励了几句,就让他们各自去歇息。
小会散后,大伙儿分别回到各自的住处休息。
白书玉与葛大地这两个葛家村的人一道。
焦进、焦挺、瘸子三人,作为南柯最初的狗腿子,自然一同离去。
潘凤作为“降将”,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焦进见状,到跟前道:“老潘,要不你今晚就到我们哪里睡吧!以后你和我弟弟还要经常一起战斗,多多熟悉一下也好。”
“这样好吗?”潘凤皱眉问道。
对于焦进的邀请,他也清楚,无外乎就是拉帮结派,亲近一番。
可是作为一个跟过好几任主子的人,也清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思。
若是一些心思深沉的主子,会极其不喜欢拉帮结派。
自己刚刚跟着南柯,还是跟他身边这些人走的远一些的好。
焦进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和我弟弟,与那葛大地又不相同。国公爷对他们,只是当兵使用。可我们却是国公爷的近卫,职责就是保护国公爷的安全。因此你们两人关系越近,国公爷反而会越开心。”
潘凤想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意思,便道:“既然如此,我就随几位一起去了。”
待四人来到一个屋内后,这屋内只有两张床,便分别坐在床上。
然后瘸子看着焦进问道:“你觉得国公爷刚才所说的话是真的吗?要赎回永平县可得三千金啊,这段时间也没见怎么来钱,咋就只剩下一千金了。”
瘸子闻言一笑:“应该不是作伪,今天张王孙李四家还送来一些钱。而且我们不是还有你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瘸子不解道:“我兜里有几个子儿,你们比我还清楚啊。”
“你是没钱,可是隔壁的那女人有钱啊,当初国公爷让你跟他亲近,就有这方面意思。”焦进嘿笑道。
“你的意思是,国公爷想让我把张香如的钱骗过来?”瘸子瞪大眼睛。
“怎么说话呢,不叫骗,那叫周转。只要借来周转一下,待将永平县赎回来以后,还愁没钱还?你别忘了,咱们最近在剿匪,每天可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些东西折换成钱,最后会到谁哪里?”焦进又道。
听到焦进的话,瘸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道:“好,那我明天去问一问张香如的意思,看看她怎么说。”
随后四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焦进便道:“时候也不早了,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没有人劫囚,国公爷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们两人了,你们可一定不能让那些歹人伤了国公爷。”
本来潘凤的住处是离南柯非常远的地方。
现在来到了焦挺的房间,就离南柯非常近了。
有了前面两天劫囚的事情,他们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就这样,潘凤与焦挺谁一个屋。
焦进与瘸子则到隔壁的屋休息。
这一夜,永平县衙门灯火通明。
更是有二十多个人在这里守着,这些人除了手持刀剑,便是弓弩也给配上了。
为了防止那些贼人再次劫囚,胡海也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走脱了李俊。
就这样,武捕头与另外一个捕头,瞪大眼睛盯了一晚上,愣是一个鬼影也没有看到。
第二天早上,焦挺他们早早吃完早饭,就去忙剿匪的事情。
也让定国公府变得异常热闹。
南柯由于有伤在身,起的比较晚,待他起床后已经日晒三杆了。
刚刚起床秀儿就过来服侍他洗漱,随后又将热腾腾的早餐送了过来。
显然这些早餐都是给他热在锅内的。
看到秀儿所做的这些,南柯也有些感动。
尽管知道这都是她的职责,可是有一个小丫头一直为你的各种事情操心,又怎么能不让人暖心。
“秀儿,你有没有要嫁人的想法?”南柯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听到这话,秀儿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赶紧将脑袋埋在了胸口。
吱吱唔唔了半响道:“秀儿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