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柯的话,焦进心中一惊。
那黄肱身份尊贵与否,焦进也能猜出几分。
此人刚到国公府的时候,焦进还有些担心南柯,可没一会儿就见两人亲密无间,还一同来到迎春楼。
焦进本以为他们形同挚友,没想到刚出门南柯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活儿。
“国公爷,真的要这么做吗?”焦进小声问道。
“做!”南柯肯定的说道,随即又小声道:“不过这事儿得做的隐秘一些,不能让他知道是我做的,更不能让他发现你。”
听到这话,焦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最近永平县内流传的一件事情,说是南柯将回家的钱玉和给半道截下打断腿。
焦进对这件事情也有些将信将疑,毕竟他可是一直都跟着南柯的,也没见南柯去办这事儿。
难道还有其他人帮南柯做了这事儿?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南柯让自己去打断黄肱的腿,就有迹可循了。
“嗯,我这就去办。”焦进说着便匆匆离去。
送走焦进后,南柯拄着拐棍就回到了家中。
待南柯刚到定国公府,就看到了瘸子正拎着一些礼物往张寡妇家里钻。
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让南柯心里也有些是滋味。
他本来撺掇瘸子去勾搭张寡妇,是瞧上了张寡妇的家产,想着让瘸子使出一个美男计,从张寡妇那里弄点钱,然后曲线救国。
可现在眼瞅着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了,似乎也用不上张寡妇了。
若是瘸子和张寡妇这事儿真成了,以后动不动被吊着打,想想也忒凄凉了。
不行等下得提醒他一番才行。
想到这里,南柯便来到门内,跟那老头门房蹲在了一块。
这老头也算是南国公家的老人,故而瞧见南柯点了点头,便继续斜靠在墙上假寐。
南柯也不多话,只是蹲在门口,往街上打量。
尽管行人不多,可也有一种轧马路的乐趣。
只是看一会儿,南柯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瘸子不应该去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会不会让人打死在张寡妇院子里了?
可是也没听他叫唤啊。
就这样南柯忧心忡忡的等了约么两刻钟,才看到瘸子一身泥土的走了回来。
那满脸发春的模样,南柯简直太熟悉了,这就是恋爱狗的气息。
“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南柯黑着脸对瘸子说道。
待他们两人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后,瘸子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国公爷怎么了?”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半响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让打死在隔壁了呢。”南柯皱眉道。
“国公爷,其实香如她没有你想的那么野蛮,寻常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的。”瘸子小声说道。
南柯见都已经这样了,也明白自己这会儿说张寡妇什么都没用,便问道:“你考虑好了,真要与她一起搭伙儿过日子?”
听到这话,瘸子看着南柯,目光坚定道:“嗯!我已经考虑好了,以后香如就是我媳妇。这件事情也得多谢国公爷您,要不是您给我勇气,我怕是现在还不敢将这事儿说出来。”
我给你的勇气?南柯一脸懵逼。
也知道这货肯定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便不准备再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加油。”
说完便转身离开。
身后的瘸子攥紧拳头挥了挥,看着南柯离去的身影。
南柯刚到自己的住所没多久,袁慈就找上门来。
看着这个尽心尽责的老管家,南柯慌忙迎了上去,小声问道:“袁叔,您怎么来了?”
“我今日看到一些麒麟军的士兵到咱们家里来了,他们找你是为何事?”袁慈急迫的问道。
“袁叔这事儿你都知道?”南柯面上有些尴尬。
“国公爷,您可得小心一些啊!老国公爷的死,就跟这些麒麟军有关,今日他们又来找你,定然没有好事,你可万万不能让他们给蒙骗了啊。”袁慈急道。
听到这话,南柯心里一紧,小声问道:“我爹的事儿,你知道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我爹得罪了太子,导致了将帅不和,被困死在州来国?”
“老国公生性谨慎,是出了名的儒将,一辈子都不曾与人有过几次口角,又怎么会无端去得罪太子?当年的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
可老国公爷又确实是因为麒麟军的救援不及时,才没能从州来国回来。再说了麒麟军的真正统治者,并不是太子魏汜,而是当今皇上。”袁慈徐徐说道。
“你是说,当年与州来国的战争,当今皇上也参与了?”南柯问道?
“他并没有参加,但是我敢肯定,当初麒麟军的按兵不动,绝对有他的意思。”袁慈又道。
“袁叔,你能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吗?”南柯沉声问道。
听到这话,袁慈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国公刚走的时候,咱们定国公府式微,再加上您有年幼,我便由着你胡来,而且你越是这般,咱们定国公府就越安全。
可是近来我观你做事风格与以前大不相同,也猜出了一些事情,便一直想着找机会跟你说一说这其中的秘辛。既然今日你问了,我就全部说与你听吧!”
南柯闻言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
“老国公虽然生性谨慎,可是战功卓越,当年光王朝初创之时,十二国公功勋高低,咱们定国公府是一骑绝尘。
非但如此,就连震国公、艮国公、坎国公,也向来与老国公亲近。太祖尚在之时,自然信得过老国公。可等太祖崩后,新帝继位,就有意无意的在排挤咱们。
直到州来国战事开启,当今皇上不调派最近的离国公与之交战,偏偏征调了横跨四州之地的老国公。再加上到州来国没多久,老国公就罹难,这件事情不能不怀疑啊。”袁慈说到最后双眼通红。
南柯也听明白了一些,这就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嘛。
打天下的时候咱出力最大,结果换了一个当家的就想着剪出羽翼。
即便那个便宜老爹跟南柯关系不大,这会儿也没来由生出一股怒气。
“而且老国公出事后,亲近皇上的离国公一脉,就一直在打压我们,就连那昌平侯也曾是离国公的部下。”袁慈又道。
南柯这才知道,为啥钱玉和那么大老远的要来找自己麻烦。
原来还有这层恩怨。
“袁叔你放心吧,我与那黑麟军的参军黄肱只是逢场作戏,并不会与其深交的。”南柯点了点头说道。
“那他来找你是为何事?”袁慈问道。
“就是询问一下关于魏沁的事情,之后我便将他送到了青春楼招待一番,他应该今天就会回京都。”南柯说道。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咱们跟京都那些大人物的关系,让你心中有数。现在咱们定国公府,只有韬光养晦才能够生存下来,你要是与这些大人物接触多了,非但没有好事还有可能祸及己身,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的好。”袁慈又道。
南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袁叔你放心吧。”
“对了,那迎春楼是销金的地方,你又没多少钱,我现在去给你支一些钱,若不然你也没法将这黑麟军的参军给照顾好了。”袁慈说着就准备去账房提钱。
南柯闻言一把拽住他,摸出三张两百金的金票,递给他道:“袁叔这些钱,你先帮我攒着,迎春楼的钱我会解决,大不了赊账就是了,我就不信我一个定国公的面子他也不给。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来府上找您讨债就是。”
袁慈见状一愣,捏着手里的金票问道:“这钱那里来的?可是你勒索张王孙李几家的?”
“袁叔你想那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你快快收下就是,这都是我剿匪所得。”南柯黑着一张脸。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袁慈。
随后袁慈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南柯在家里歇了一会儿,约莫过去一个多时辰后,就拄着拐棍,朝迎春楼赶去。
待来到迎春楼后,那许妈妈就满面春风道:“哟,国公爷您总算来了,里面那位爷正在等你呢。你们今天的饭钱,您瞧着给结一下呗?”
“多少钱?”南柯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来要债的。
“也没多少,就一百多金,我给你打个折算一百二十金吧!”许妈妈笑咪咪的说道。
听到这话,南柯心中登时生气一团火气。
一金可是一万钱啊,一百二十金,那就是一百多万钱。
就算全部换成金子,他们两人也吃不完啊。
这尼玛拿老子当狗大户当习惯了。
一顿三五金就搞定的花酒,愣是找自己要了一百多金。
如果南柯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他质押了永平县那三千金,得有一千多金都折在这迎春楼里。
第二天许妈妈硬说是南柯给的赏钱,南柯也没脸找他讨要。
今儿他还敢拿南柯当狗大户坑,得让她长点记性才行。
“贵了点吧?许妈妈。”南柯笑脸问道。
“不贵,都是姑娘们的身子钱,哪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