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这话一出,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半晌,那小辫侍女看着楚嬴,忽然不服气地冷哼道: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以我家公子的能耐,就算杀了你,你又能如何?”
“那就让他试试看啊。”
楚嬴一边扣住扳机,一边反唇相讥:“手脚长在他身上,又没人绑住他,不是吗?”
“你……公子!”
那侍女气急,向浴桶方向抱怨了一声。
“闭嘴,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在那里急什么?”
年轻公子呵斥一句,默了默,仍旧背对着楚嬴试探道:“阁下敢这样放言,看样子,似乎来历不凡啊?”
“呵呵,什么来历不凡,我只是一个经常光顾金丽馆的熟客而已。”
楚嬴长叹道:“本来呢,今天约了一位美女,打算和她来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
“谁曾想,进了房间,却正好撞上兄台出浴,还被你这侍女莫名其妙一顿鞭笞。”
“在下也是有苦难言,郁闷,着实郁闷啊!”
“熟客?”那年轻公子咀嚼着楚嬴这番话,轻笑道,“看来阁下是不打算说出来历了?”
楚嬴呵呵一笑:“要知道我的来历还不容易,你先说,我就说。”
“是吗,在下银霜,人称银霜公子。”
年轻公子听他这么说,当即报出姓名。
谁知。
“你糊弄谁呢?北原上的人,有取这种名字的吗?银霜……一看就是个化名。”楚嬴嗤道。
“化名也好,真名也罢,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有什么区别吗?”银霜公子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好,照你这么说,背面也好,前面也罢,左右不过是一具身体。”
楚嬴活学活用,反问道:“既然没分别,那你干嘛不让我看你的正面呢?”
“我没说不让你看,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可我不想付出代价,一点都不想,那又该怎么办?”
“那你可以就此离开,之后我们再来见个高低。”
“也就是说,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楚嬴无奈一叹:“可我这人嫌麻烦,要不,咱们趁现在一并解决?”
“怎么解决?”银霜公子似乎同意了。
“很简单,在下并不喜欢仗势欺人,而且眼下急着见位朋友。”
楚嬴给出答案:“只要你们答应不再报复,并且给我认真道个歉,这事就算完,如何?”
话音一落,那名侍女当先不忿起来:“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理亏在先,凭什么让我们道歉?”
“贤珠,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这时,银霜公子一声威严低喝,吓得小辫子侍女脖子一缩,忙连声求饶:
“公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插嘴了,再也不会了……”
“下不为例。”
银霜公子撂下这句警告,随后再次对楚嬴说道:
“贤珠虽然无礼,但她说的却没错,明明是阁下的错,何以却让我们道歉?”
“因为我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的威胁,尤其是死亡威胁。”
楚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开玩笑地答道。
“好个爱面子,那阁下因何觉得,在下就不爱面子呢?”银霜公子反问。
“呵呵,别开玩笑了,你一个连正面都不敢给人看的人,能有什么面子?”
这句讥讽的话语,再次让屋内气氛窒息。
就在这时,楚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是何人,为何敢这般侮辱我家公子?”
楚嬴下意识回头,只见门口又出现一名年轻侍女,手捧一件叠好的白袍,正含怒盯着他。
不等楚嬴开口,她便将白袍抛给贤珠,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冲了上来,口中兀自冷喝:
“好贼子,不仅侮辱我家公子,还敢偷看公子沐浴……看刀!”
这名侍女,比那叫贤珠的小辫子侍女,身手还要厉害几分。
刀字声音未落,一抹犀利的银色弧光已经到了楚嬴跟前,上来就瞄准咽喉要害。
“又来?!”
日了,难道草原女子都是这般不讲道理?
面对对方的骤然发难,浴桶内的年轻公子不发一言。
楚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先行躲避,同时利用鞭子进行抵挡。
如此一来,他不知不觉便和浴桶拉开了距离。
这也意味着,他再不能通过扬言‘欣赏’银霜公子裸体的正面,来迫使他们主仆投鼠忌器。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再打算靠过去时。
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位银霜公子,以贤珠打开的宽大白袍为遮挡,飞快踏出浴桶。
然后,再顺势张开双臂,将白袍往身上一披,一裹,便完成了穿戴的过程。
只留给楚嬴一个黑发如瀑、白衣胜雪的纤长背影。
这下子,楚嬴算是彻底失去威胁这一主二仆的最好手段。
“不好意思了阁下,看样子,你所谓的解决办法,需要重新改变一下。”
穿好衣服后的银霜公子,仍没有转身的意思,也没有阻止侍女玉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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