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要再插手楚泱的任何事情…最好和她断绝一切关系，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难道比起爱人，一个不算徒弟的徒弟还要重要吗？”

青璃抓着寒珏的胳膊，很用力很用力，指甲似乎都嵌入到了他的肌肉里。

她越说，到了最后竟是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你都没发现吗？任何靠近楚泱，和她多亲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裴衍是堂堂的冥王啊，曾经楚泱是冥王的时候，多么的风光无限，再看看裴衍…他就仿佛活在楚泱的阴影中，最后更是落得神魂散落被天道不容的地步…再看看他们的孩子…楚泱不在的时候，一点事情都没有，而楚泱回来了，那个孩子却遭遇了不测，她根本就…”

“够了！”寒珏骤然打断她的话，脸色铁青难看。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青璃，似是无法相信这些让人愤怒的话，是从一向善解人意收敛了一切棱角，温柔体贴的青璃的口中说出来。

“你…”

被怒喝一声阻止了后面话的青璃，却仿佛瞬间找回了理智。

她松开寒珏，抖着手捂着自己的脸。

“青璃，你…”

“我到底…到底在说些什么？非要这样吗？非要将自己所有的尊严都撕下来踩在脚底下吗？”

青璃后退了几步，错开了寒珏伸过来想要抓住她胳膊的手。

“难道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卑微着吗？寒珏，我不过只是爱你，我只是爱上了你而已，我自甘堕落，自甘下贱追在你的身后，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只是想要你多看我一眼，这是曾经的愿望！”

“但是人果然都是贪婪的，哪怕我不愿意承认，我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深，我想要掌控的一切，我希望你的眼中只有我，只看着我一个人，只想着我一个人就好！”

“是，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对楚泱只是师徒之情，你只是因为看着她一次次的在你面前死去，拯救她成了你心中的执念，着魔一般。”

青璃惨然笑着，眼中含泪望着寒珏。

“就像…我着魔一样的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能活下来就可以了。你的眼中只有楚泱，而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

“青璃…”寒珏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他的声音低哑，面部线条紧绷着，整个人都看起来仿佛要崩溃了一般。

“寒珏…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救我，至少我不用看着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记忆中，我所爱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歇斯底里了？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也不是我深爱着的人…”

“得不到的或许就是最好的吧，没想到我也会变成这样一个毫无原则的人。”

青璃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了下来。

她爱着寒珏，又是那么恨他。

不…她根本不舍得去恨他，她也鼓不起恨他的勇气。

“不是的，青璃，不是你想的那样！”寒珏苍白的解释道。

青璃倏地抬起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好，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么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也从来没有强求过什么，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可以无条件的支持着你，如今，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青璃…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好，我退一步，我永远都在退步，已经退了这么多次，再退一次也没关系。”青璃含泪笑着说道：“我不强求你和楚泱断绝一切关系，我也不阻拦你帮助楚泱。但是…前提是楚泱真的向你寻求帮助，她真的需要你了，需要你这个师父，承认了你这个师父，那么你去帮她，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帮她。”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吧？如果她真的承认你的话，如果她真的能理解你为她着想打算的心的话，我不会阻挠，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陪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一起担着。”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这么多年了，我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不算难办吧？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这已经是青璃做到的最大的退让了。

说到底，到了如今，她依旧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

她说的这个要求，也只是为了寒珏，她希望帮助寒珏认清楚现实，他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和伟大，楚泱不需要他，从始至终都不曾需要过他。

青璃希望寒珏明白，一直沉浸在过去没有走出来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罢了！

楚泱不需要他的帮助，也不需要他自以为是的为了楚泱好，那些他眼中的好，到了楚泱的眼中并不是啊。

他该明白现实的啊！

她希望寒珏能走出来，彻底的让自己解脱出来，而不是一直陷在过去的内疚自责中。

说到底…谁又真正的有错？

怪楚泱？

怪寒珏？

还是怪裴衍？

青璃不愿意却怨恨任何的人，她爱着寒珏，无论寒珏什么样子，她选择了这个人，就会一直深爱着下去。

可她不忍心看着他失望，绝望，最后崩溃压垮了自己。

“寒珏，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吗？”青璃笑着，温柔极了，她又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你说我回到了你的身边，你什么都不求，能我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你说你希望往后余生，都与我携手共进，再也不分开了。”

“你说过会好好的爱我疼我，不会惹我生气，也不会让我伤心…寒珏，答应我好吗？只是等着而已，没有别的要求了。”

寒珏反握住她的手，眼中浮现激烈的挣扎。

他从未见过青璃这么崩溃的一面，他爱她，很爱很爱他。

他曾经无数次的后悔，之前为什么要端着可笑的架子，让他们白白的错过了那么多年，让他失去了他那么多年。

但寒珏又无比的清晰的知道，回到过去他依旧不会喜欢当初的那个青璃，这种感情并非是一见钟情，而是在一世又一世的转生中，青璃对他的不离不弃而渐渐的让他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