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几人在门口瞅了半天,才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
堵着有间客栈大门的这些人,都是进京参加科举的举子。
可他们或因启程太迟,或因路上耽搁,结果到了京城后,却发现客栈全部爆满。
别说是客房,好多客栈的杂物间、柴房都扫吧扫吧当作客房赁了出去。
后来不知是谁发现,在国子监南边的莲花桥边,居然还有一间客栈居然没人住,顿时大喜。
可等他邀上同伴一起来狂奔而来,却被告知客栈不对外营业,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于是就有了一群举子堵着客栈大门叫骂的场面。
陈显是此次进京赶考的领队,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人就往客栈里边走。
“喂喂,你们是什么人,不是说了客栈不对外吗!”
掌柜的伸出手拦住去路。
陈显笑笑,回头对其他人说道:“把铭牌都取出来。”
十九人的铭牌很快被集中到陈显手上,后者将铭牌递给掌柜。
掌柜的一看铭牌,顿时大喜:“你们怎么才来啊,快快请进!”
“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不好意思。”
“嗨,都是自己人说啥不好意思的?一路辛苦了,快进屋说话!”
“等等!”
门外一个举子不乐意了:“你不是不对外营业吗?凭啥他们能进?”
掌柜的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废话,我家老爷早有嘱咐,凡是玄武书院的学子一概免费入住!”
“有本事你们也拿出玄武书院的铭牌来啊,我一样让你们住进来!”
说完再也懒得理会他们,热情迎着陈显等人入内。
啪嗒一声,大门就这么被关上。
门外的举子傻眼了。
这玄武书院的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
进京赶考居然还有人专门准备了客栈?
而且为了招待这些举子备考,连生意都不做?
有些福建来的考生,顿时捶胸顿足,后悔当初玄武书院招生的时候,自己怎么没去报名啊!
若是报了名,现在岂会为住宿发愁?
想想马上科举在即,可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如何能安心准备考试?
门外一片懊丧之声,门内的掌柜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早就劝过老爷,把应天的客栈都盘下来算了,老爷就是没功夫理。”
“要是都盘下来,这些货色进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那热闹可有的瞧了,哈哈哈!”
陈显愕然,难道先生的财力竟如此丰厚,能将整个京城的客栈都盘下来?
不过他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先生再有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倒是先生那满肚子的学识,他更想掏出来。
“罢了,春闱赶紧开始吧,早点考完早点回去侍奉先生左右学习,才是正事!”
因为有间客栈封闭,只为玄武书院的考生准备住宿,
所以在安顿好之后,陈显发现每个居然都能分到自己的房间,还都是上房。
再看看其他客栈,几个考生挤在一个屋子的比比皆是,幸福感瞬间拉满。
掌柜笑着找上陈显:“几位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后厨给做。”
陈显一愣:“还能点菜?”
“那可不?”
掌柜的笑道:“老爷可是下了死命令,诸位在京城的衣食住行,咱们可都要招呼好了。”
“后厨随时待命,别说是点个菜,您就是半夜要吃佛跳墙,小的也得爬起来给您炖上!”
陈显有些不好意思:“那倒也不必,能得一温饱已经很知足了,叨扰了。”
“哪里的话”,掌柜的憨憨一笑:“如果诸位没什么特别要求,那我就先安排?”
“麻烦掌柜的了。”
这边掌柜的安排后厨开始备菜,那边许圭将行李刚刚搁下,就抱着一本书坐在大堂开始啃。
陈显一见,顿时危机感满满,也顾不上再继续客套,赶紧回屋看书去。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却看到童福山正懒洋洋地靠着楼梯。
他一脸轻松的抱着一本数独,正津津有味的做着。
陈显没好气的上前劝道:“科举又不考数独,你等科举考完再研究不行吗?”
童福山翻个白眼,用嘴向许圭的房间努了努:“你那表弟俩眼珠子就盯着状元呢,我可没他那志向。”
“我呀,能混个进士回去,然后常伴于先生身边就满足了。”
“是吗?”
陈显走到他耳边冷笑:“要是我们都考中了二甲,而你只是个三甲,你猜先生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你逐出师门?”
童福山一愣:“卧槽!你说的好有道理!”
眼前的数独顿时也不香了,扔到一边连滚带爬的就往屋里跑:“不行,我也得好好用几天功...”
陈显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先生安排给我这领队的活,可真不好干啊...”
透过窗,斜映在屋里的光,映在每一个用功的举子身上。
十九举子就这么匆匆投入到备考的准备中去。
暮色渐隐,弦月爬上枝头,同一轮明月照耀着掌灯苦读的学子,也照耀着无所事事的苏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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