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
三月春忙。
农人在忙着准备耕种,工人忙着赶工,商人则忙着一年的生意。
而朝堂上,老朱也很忙。
“臣赵勉有本启奏!
臣要弹劾户部员外郎苏谨,截留税粮、私贩粮食、囤货居奇、欺君罔上!请陛下速拿苏谨问罪!”
“臣张庭兰启奏,臣要弹劾苏谨囤货居奇、迫卖良田、逼迫百姓鬻儿卖女,为祸一方,请陛下斩杀此僚!”
“臣附议!请斩苏谨!”
“臣附议,速拿苏谨问罪!”
随着赵勉和张庭兰率先开火,朝堂上一多半的官员纷纷跟随,均要弹劾苏谨。
仿佛苏谨一时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听百官的意思,若是不处斩了苏谨,大明朝都要亡了一样。
老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苏谨贪墨?
百官不知道,老朱还能不知道他?
就那点粮食,够塞苏家小子的牙缝吗?
恐怕就是老朱逼着他去贪,他都看不上。
至于后面的罪状就更加荒谬了。
御史言官的确可以风闻奏事,但是强抢民女、霸占良田、勾结山匪这些罪状...
老朱真的很难和苏谨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勾结山匪。
苏谨在凤阳府这些年杀的山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光是京观就摞了好几个,说他勾结山匪?
其他的罪状可以一笑了之,但是这粮食未按照朝廷法度移库,却是真的。
至少证据很充实。
老朱作为皇帝,屁股不能坐的太歪。
即便想护着苏谨,也不能直接将这些奏疏全部按下去。
最后如何,还是要看苏谨自身,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蒋瓛!”
“臣在!”
“去,将苏谨拿来。”
蒋瓛有些犹豫,咬了咬牙问道:“陛下,是请...还是拿?”
老朱一瞪眼:“没听见咱说了什么?”
蒋瓛会意:“诺!”
春雨绵绵。
昨夜应天下了一夜的小雨。
苏谨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大明的一切,不过是醉后的一场梦,醒来后又回到洞房花烛夜的当晚。
前妻的脸有些模糊,但能感觉到她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呼唤自己。
可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忽然变得清晰。
苏谨睁开眼望去,却发现变成了朱灵萱的俏脸,她幽怨的看着自己:
“哥哥,你爱的究竟是她,还是我?”
‘哗——!’
苏谨从梦中醒来,惊觉坐起,呼呼喘着粗气。
他不知道自己对前世的妻子,更多的是爱?是怀念?还是一股不甘心的执念?
‘嘭!’
房门被人狠狠推开,蒋瓛带着十几个锦衣卫出现在他眼前。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苏谨失笑:
“看来还是没睡醒,怎么还看见蒋瓛了?还是再去睡会吧。”
“苏大人,你的事发了,跟咱们走一趟吧!”
蒋瓛冷笑着看着苏谨,但却一直用眼神暗示他什么,苏谨不懂。
“事发了?什么事发了?”
不同于以往,这次苏谨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哗~!
大铁链子套在了苏谨头上,蒋瓛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苏大人,委屈你了。”
然后猛的站起身,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带走!”
苏谨:???
苏谨被带到金殿上的时候,仍旧是一脸懵逼。
蒋瓛不傻,相反很聪明。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老朱对苏谨的态度。
但作为皇帝的家奴,他又不能提示苏谨。
否则,身后的某个人,很快就能取代自己。
苏谨一上殿,百官立即群情激奋:
“贪墨犯!吾恨不得亲手取尔性命!”
“苏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苏谨,老夫劝你最好老老实实认罪,死的时候能痛快点!”
苏谨斜眼看着这些人,撇了撇嘴。
能杀他的只有老朱,老朱不愿动手,你们把嘴皮子磨干了有个屁用?
老朱又不是某个‘御下宽容’的皇帝,被自个亲叔叔一吓唬,二话不说就把近臣宰了。
“陛下,您要是想臣了,让马公公递个话就好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老朱都有点佩服苏谨的胆色。
铁链子加身都一点不怕的,还敢和自己嘻嘻哈哈。
但他仍旧沉着脸,面无表情:“苏谨,你可知所犯何罪?”
苏谨摊摊手:“陛下,臣在家中正睡觉呢就被抓来了,哪里知道所犯何罪啊?要不您提示一下?”
马忠良站在一边低着头努力憋笑,因为过度用力,两条腿夹得紧紧的,不停颤抖。
老朱不满的斜了他一眼:“滚出去。”
“是,皇爷。”
马忠良吓了一跳,赶紧亦步亦趋的退出殿外。
“苏谨,赵尚书和张御史,联手弹劾你截留税粮、私贩粮食,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臣没有截留税款啊”,苏谨张嘴就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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