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笑,浪滔滔,
红尘尽忘了,
俱往矣,何足言道,
苍天一笑,笑不老,
豪情却会了,
对月饮,一杯寂寥...”
夜幕降临月,华灯初上时。
悠扬的琴声从清风舫传来,女子的歌声婉转悦耳,又带着一丝苍凉,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秦淮河上缓缓展开。
琴心眼眸低垂,轻抚着琴弦,如高山流水,琮琮铮铮,清脆悦耳。
“这是什么曲子?”
郑公子眯起了眼睛,不停地拍桌应和,一边的秦老笑呵呵的赞叹:“妙啊,妙!”
“剑起江湖恩怨,拂袖罩明月,
西风叶落花谢,枕刀剑难眠,
汝为山河过客,却总长叹伤离别,
鬓如霜,一杯浓烈,
只身走过多少的岁月...”
“这不是词牌,也不是常用的调子,这是一首新曲!”
周公子颇通音律,骤然起身望向清风舫:“此曲闻所未闻,虽是俚曲却动人心弦,究竟是何人所创!”
“噤声!”
郑公子拉着周公子坐下:“如此美妙音乐,岂能呼来喝去大煞风景?你若是想与作曲人切磋一番,也不必急在一时。”
“郑公子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
琴心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戏腔,似珠落玉盘,嘈嘈切切,婉转悠扬;又似凤鸣岐山,悠扬动听,余音缭绕。
“看惯刀光照亮过黑夜,
侠骨魔心如何来分辨,
弹指一梦不过一瞬间,
黄沙之中的残阳如血,
多少魂魄在此地寂灭,
这成败,有谁来了解...”
“好词,好词!”
秦老忍不住击节赞叹:
“这词写的是江湖啊!一首喜悲曲,为等聆听人!老夫心中仿佛有一幅美景呈现,煮一壶青梅,笑谈一江湖,妙啊,妙!”
‘嗵!嗵嗵!’
琴声骤然停歇,一阵鼓声如疾风骤雨般响起!
清风舫昏暗的船头两侧,忽然出现了十几个人。
有手持琵琶的乐女、有手持大鼓的鼓手,身后还跟着数位俏丽的舞者。
鼓手们猛烈敲击着鼓面,犹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乐女手挥琵琶,节奏激昂,仿似金戈铁马,金铁交鸣!
舞者们随着节拍翩翩起舞,又似仙子下凡,轻盈飘逸间,又带着几分不羁和洒脱。
鼓声、琵琶声骤歇,唯有舞女尚在舞动。
琴声再次悠悠响起,那动人心弦的天籁之音再次传来:
“苍天一笑,笑不老,
豪情却会了,
对月饮,一杯寂寥,
也曾横刀,向天笑,
数过路迢迢,
数不完,夕阳晚照,
苍天一笑,乐逍遥,
江湖人自扰,
留不住,爱恨离潮...”
不止是台上的三个评委,岸边的听众们也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中,如痴如醉。
甚至就连隔壁的画舫上,好多客人抛下陪酒的歌女,从仓里跑了出来,站在船头凝听。
“好!”
郑公子率先起身鼓掌:“此曲作的妙!词也写的妙!琴心姑娘唱的更妙!”
秦老笑呵呵的也站起身:“提剑入江湖,折剑出江湖,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红尘做伴,逍遥天地间,洒脱,洒脱!”
唯有周公子在座位上回不过神,犹在喃喃自语:“大才,大才!此曲是琴心姑娘写的吗?怪不得她素来不愿见客,原来是醉心于创作啊!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琴心姑娘,要与她切磋一下音律,问一问她是怎么写出这样的曲子来的!”
媚娘看着客人都跑去舱外听曲,一脸无奈。
更尴尬的是,她舞才跳了一半客人就跑光了,这舞是跳还是不跳?
看着最后一个客人也跑出去了,她索性也不跳了,摆摆手示意乐师停止奏乐,披上披肩走出画舫。
“说来,琴心姐姐的曲子也真好听呢,不知我可不可以学?”
对琴心,媚娘没什么可嫉妒的。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给诗韵添堵,她乐见其成。
一曲奏毕,清风舫再次陷入了沉寂,仿佛方才的美妙音乐从未出现过。
“好!”
“好听!”
“琴心姑娘这曲绝了!”
“就是,再看看那诗韵姑娘,一年多了,翻来覆去就是一首琵琶行,听都听腻了!”
“是啊,你说她写不出来这样的曲子也就罢了,学一学总是可以的吧?”
“学什么啊,没见她每日都是在忙着套恩客的钱吗?你瞧孙家那冤大头,这次给她花了多少钱了?”
“噗嗤,你这冤大头三个字用得好...”
诗韵舫上,诗韵倒是不必担心恩客跑了,因为他的恩客只有一个,就是孙公子。
至于其他客人,现在都在外面被其他‘同事’接待呢,跑不跑的与她何干?
这次花魁大赛,她得票最多,卫冕这一届的花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她心里总是隐约感到不安。
花魁大赛至子时结束,现在已经不剩多少时间,她稍稍安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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