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之所以这么问,是想探听一下狄竺商队的虚实。
倘若如狄竺所言并不是在吹牛,那他的商队实力应该很强,护卫的家丁必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毕竟想通过残元蒙兵和马匪常年把持的西域,没有大量的兵马护卫是绝不可能的事。
在这个前提下,苏谨不介意替狄竺‘培养’一下他的家丁,也算是为自己未来走丝绸之路提前做做准备。
只不过现在自己并不了解眼前这个人,苏谨自然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打算,准备继续观望一下。
狄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呼好酒、满上之后,已经醉眼迷离的他,冲着苏谨伸出五个手指。
“五千?”
苏谨满意的点点头,能有五千家丁,在北方已经是一股很强的势力,若是将来配上自己的火绳枪...
乖乖,那黑的儿火者汗不得被他打出屎来?
还是窜稀的那种。
可惜狄竺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五千?老弟这是瞧不起哥哥?”
“不是五千,是五万!老哥我有足足五万兵马可供差遣!”
闻言,苏谨不仅没高兴,反而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呵呵。”
五千他还相信,五万?
怕燕王朱棣的兵马也就这个数吧?吹牛也不打打草稿!
见苏谨不信,狄竺急了:“老弟你别不信,老哥我可没吹牛,五万兵马,个个兵强马壮!”
“啊对对对,老哥你说的都对。”
苏谨敷衍的点点头,看得出来狄竺已经喝醉了,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好争的?
“嘿!”
狄竺来气了:“老弟我跟你说,我那些儿郎们可是百战之兵,每天都要打熬好几个时辰的筋骨,随便拉出来一个,就抵百...不,十人!”
“啊对对对,老哥你说的都对。”
见苏谨还不信,狄竺急眼了!
他立即就他是如何练兵、平时手下的家丁是如何训练、战力如何强悍一一道来,逃虚子在一边玩命的拉他的衣袖他都不理。
苏谨起初还在敷衍,但越听越是起疑。
按照狄竺的说法,这哪是训练家丁?分明是军中的操练之法!
而且这些兵也不像是卫所的那些半农半军的军户,更像是职业军人。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
毕竟这些豪门大户豢养的家丁,其实和职业军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为国,一个是为了保护家主罢了。
听狄竺继续得意洋洋的吹嘘着,他是如何如何练兵,苏谨不由得冷笑。
就你那举举石锁、练练阵型,也能叫练兵?
不是苏谨吹,都不需要多专业的人出马,就前世随便来个老百姓,只要对这方面稍有点兴趣,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有《军地两用人才之友》、《民兵训练手册》。
论吹,苏谨敢自信的说,他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老哥确实厉害,但是老弟这里也有一些对练兵的想法,不如您也听听?”
狄竺不屑地瞧他一眼:“呵呵,老弟啊,论做生意你是这个,但论带兵?你不行。”
苏谨笑眯眯地,轻轻将狄竺伸出的大拇指按了下去:“兄弟也就是一些浅见,不敢说比老哥强,但老哥不妨听听?”
说完,也不给狄竺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拿出《民兵训练手册》的训练方式,器材、场地的使用与规划开始侃侃而谈。
狄竺最初面带轻视,不屑一顾地看着苏谨,认为这不过是一介书生的异想天开而已。
可是越听到后面越是心惊,甚至连酒意都似乎要醒了不少,眼睛都变得清明了起来!
可就在听到最爽的地方,苏谨却忽然闭嘴不说话了。
“咦?老弟你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狄竺心痒难耐。
他几乎带了一辈子的兵,听到这么好的练兵之法,岂有不心动之理?
“没啦!”
“没了?”
“对,后面没了。”
“不是,老弟你后面怎么能没了呢?”
苏谨笑笑:“老哥,前面说的那些都是我的异想天开而已,后面还没想到。”
狄竺怔怔地呆了半晌,忽然拽起苏谨的胳膊就往外走:“老弟你跟我走!跟我回北平!”
苏谨吓了一跳,可狄竺的手指犹如铁箍一般,扣住他的胳膊以后甩也甩不脱:“老哥你干什么,快放手啊,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四爷!”
逃虚子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追了上来拦住狄竺,悄声说道:“四爷你喝多了,这里是凤阳府,可不是在咱们北平!”
狄竺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直勾勾地盯着苏谨。
苏谨被他的眼神弄得有点害怕,心说这货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忽然菊花一紧...
他...不会好这口吧?
就在这时,狄竺拉着苏谨又回到了花厅,扑通一声跪倒,面向餐桌一旁的画像:
“今日在关老爷面前,我愿与苏大人结为兄弟,苏大人,你可看得起我,愿意称我一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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