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正旺,烤肉也滋滋冒油,
兄弟俩一口烤肉,一口烈酒喝得满头大汗。
“适量喝,别把自己给灌翻了!”
望着满脸通红的永昱,永康还真怕把这小子给喝坏了。
虽然永昱的个头已经不小,但毕竟他才十六岁。
之前急功近利,差点酿下杀身的祸端。
好在永昱她娘突然醒悟,悬崖勒马后想明白了后,她才觉得,参与皇子夺嫡,那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只有永康这样的人,装孙子,受窝囊气,起码能化解那些数不胜数的凶险。
面对永康,她只有惭愧。
但她深深地意识到,这个永康不简单,她的儿子要得安稳地活下去,只有求得永康的庇护才行。
果然没错!
这永康,不但成功地逃离了皇城,而且又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
这一注,她押对了宝。
“九哥,你是说,太子让小弟押送粮种,是别有用心的?”
永昱到底是涉世未深,但已经变得比以前务实多了,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事理。
“嗯!”
永康点点头,对永昱毫不隐瞒道:“四哥时刻都在寻找机会收拾我,这次,他让你押送粮种,想想,二百万石粮种啊!沿途匪患尚存,万一有个闪失,他会认为,哪怕他不收拾你,九哥我也饶不了你!”
“万一你安全完成任务,他又在我这里落了个好,让我放松对他的警惕,麻痹我顺着他的想法行事而已!”
“不过也好,对你来说,是个锻炼的机会,毕竟一千多里长的路途,是押送数量如此巨大的粮种,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永康说着,对永昱竖了一下大拇指。
受到夸奖的永昱,惊恐道:“不瞒九哥,母妃当初也是如此想法,但又一想,既然无法推脱,索性锻炼一下自己也好,何况还能见到九哥,能在九哥身边聆听教诲。”
“说实话,小弟也怕,怕路上有闪失,每次歇脚时,小弟我都亲自查验数量,亲自督促夜间的巡逻。”
“小弟不但怕九哥责罚,但又想九哥责罚!”
此言一出,永康笑了!
“你这话,我就不懂了,谁还盼着让别人责罚自己?”
迎着永康不解的目光,永昱壮起胆子说道:“九哥的那顿毒打,把小弟打醒了,要不是经历那次赈灾施粥,小弟还真不懂世道的险恶。”
这话没毛病!
夏士诚这些老滑头,把一个屁事不懂的半大孩子,硬是推到代表皇家的高姿态上去赈灾施粥。
其实就是他们借着这一点,来破坏永康提出的对灾民的救助计划,顺便再从赈灾粮中发一笔横财。
结果,被永康发现后,不但狠揍了这个稻草人一样的皇家代表一顿,而且还斩了京都府尹,同时还惩罚了无数的同案贪官。
从斩奸商,杀贪官!
窝囊废真是露了一把狠!
正因为这个狠,才使永泰一党慌了起来。
他们一慌,这就加紧了对永康上手段,手段一多,破绽就来了,给永康创造的离开皇城的机会就成熟了。
如果不露一把狠,继续窝囊下去!
那么!
大昌皇帝就会把永康护在羽翼底下,哪还有逃离皇城的绝佳机会?
所以!
就是永泰他们想消停,永康也不让他们消停下来。
永康要制造事端,制造各种对自己不利的氛围,从而让这个逃离皇城的机会成熟。
这些,都成了康妃眼里给永昱励志的事例。
永康也成了这母子眼里的目标靠山。
“九哥!”
永昱端起一杯酒,又道:“母妃说了,让小弟多跟九哥学习。”
“呵呵!”
永康摆摆手,苦笑道:“你九哥我是被逼的,想想,好端端的,谁愿意往这时时会掉脑袋的边关战场上跑?”
“你还小,不要把皇位看成毕生的目标,那样会害了你!”
“皇帝不好当啊!你是不知道父皇的苦,体会不到他老人家的难处。”
“能安生地活着,就是最好的日子,别和他们一样争什么?”
“你记住,有些路,不可复制,但有些事,却得引以为戒!”
“说好听了,我们都是尊贵无比的皇子,是大昌朝的皇亲贵胄!”
“但我们每个人,何尝又不是如履薄冰?何尝不是身陷虎狼之窝?”
“别说心狠手辣的老四了,就阴险狡诈的二哥,贪婪无度的三哥,阴奉阳违的五哥,笑里藏刀的六哥,煽风点火、满肚子坏水的七哥八哥这些,哪一个你能斗得过?”
“听九哥的,放下野心,好好活着!”
永康岂能不知康妃这母子的心思,一杯酒下肚后,拍拍永昱的肩膀,又道:“多读书,少盯着那些位子,就是父皇把那个位子给了你,你也压不住他们!”
“权力和欲望,是害人的,会毁了自己,你看看,九哥我现在,节度使!多大的官?够权倾朝野的了吧?”
“但你哪知道?”
“这兵马,都用银子和粮食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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