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永康熟睡过去,安其儿却哭了一夜。
那把尖刀,就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安其儿却没有勇气拿出来。
其实!
永康的枕头底下,照样压着一把上了弹的短枪。
只是,永康压根不想用到它。
寝室偏房里,不但住着春芬,更有每夜排班的春桃和另外一个右卫。
为了安全起见!
狄芳刻意安排春桃和紫芸二人,每晚二人轮换,带一名右卫,和春芬一起睡在偏房。
而萨日娜四人,从没被安排永康寝室的夜值。
她们四人的住处隔壁,照样有其他的右卫住着。
这一点,萨日娜们都心里清楚。
大昌皇子的这个女管家,是时刻提防着她们几个的。
待永康睡到自然醒,身边已经不见了安其儿。
此时的安其儿,两眼红肿,一脸疲惫地在萨日娜们的屋子里坐着。
在看到安其儿这副模样时,四个侍女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格格,你怎么了?”
萨日娜冲到安其儿跟前,细致地查看着安其儿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尤其是熬登格日乐,伸手入怀,怒气冲冲地说道:“格格,待奴婢去宰了大昌皇子,我们杀出雁门镇回北凉!”
说霍幼楠胸大无脑,这熬登格日乐,岂止是胸大?
她的脑子,就像天生不存在一样。
这雁门镇的大将军行辕,别说那十二名右卫了,就左卫头领公羊毅,她四个加起来,都不够这个锦衣内卫拔刀的。
还宰了永康,杀出雁门镇?
真不知道是天生的唐氏儿?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一脸紧张的乌日汗,慌张道:“要是大昌皇子真发现了我们的动机,怕是我们真得拼死杀出去了?”
满的日哇也恨恨说道:“你们三个护着格格先走,我断后!”
“都给我闭嘴!”
忽然,安其儿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四个侍女,又道:“其实,打一开始,大昌皇子就已经识破了我的心思,他只是没有点破而已,你们以为,他们都是傻子?”
“那如何是好?”
这一下,萨日娜慌了。
“大不了,我们跟他们同归于尽好了!”
熬登格日乐干脆从怀里拔出尖刀,纯粹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都把刀收起来!”
安其儿无力地摆摆手,疲倦道:“侍奉我洗漱吧!”
四个侍女一阵面面相觑,开始拿帕子的拿帕子,拿梳子的拿梳子,打水的打水……
就在安其儿刚梳洗完毕的时候,春芬到了萨日娜们住的屋子。
“侧王妃,早茶好了,王爷请侧王妃过去喝茶!”
春芬站在门口,一脸淡定。
“知道了!”
安其儿点点头,又道:“你先去忙吧!本妃随后就过来。”
“格格不可!”
萨日娜向外探了一眼,望着春芬的背影,说道:“还是小心点好,就怕他们骗格格过去……”
“别说了!”
安其儿摆摆手,打断了萨日娜的话,摇头道:“要是他对我们下手,我们都已经死过八回了,哪还能好好的在这里说话?”
望着一脸紧张的四个侍女,安其儿站起来又道:“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守大昌的规矩,记着,你们四个都是下人,不能对王爷和王妃无礼。”
此言一出,四个侍女,顿时觉得安其儿变了。
也许,安其儿是另有安排!
对于主子的决定,无条件服从就是,再问,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在四个侍女的拥簇下,安其儿来到大厅。
此时,正桌上已经摆上了早茶。
北凉人喜欢喝的奶茶,大昌宫廷的精美茶点,还有蜜饯类的佐茶小吃样数不少。
安其儿坐在霍幼楠对面,当然上首位置是永康在坐。
“奴婢萨日娜,问王爷、王妃安!”
“奴婢满的日哇,问王爷、王妃安!”
“奴婢乌日汗,问王爷、王妃安!”
“奴婢敖登格日乐,问王爷、王妃安!”
四个北凉侍女,得到安其儿的训示,破天荒地向永康和霍幼楠问安。
日日日!
这什么叫什么呀?
听着四个北凉侍女的名字,永康顿时就一阵头大。
略微思忖片刻,看着厅里忙碌着的春芬,永康顿时有了主意,笑道:“这四个人的名字,也太难记住了,就是记住了,喊起来也绕口。”
“这样吧!”
永康望了一眼霍幼楠,又把视线,转移道安其儿脸上,缓缓说道:“本王就赐她们四人一个大长名吧!”
“那撒日娜,就叫春梅吧!”
“满的什么日的,就叫春兰好了!”
“这个乌日汗,干脆叫个春竹,头尖个高,看着都像春笋。”
“还有这个熬熬日了乐的,叫春菊吧!”
给每人起了个大昌名,永康自己都乐了。
霍幼楠差点又笑喷!
人家满的日哇,到了你嘴里,就成满的什么日的?
还有人家那个熬登格日乐,就是名字长了些,也不至于让你记成熬熬日了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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