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御书房。
除了永泰这个新太子,其余的皇子,都在御案前站了一排。
被罚跪太庙三日,再是太子,也不敢擅离太庙半步。
大昌皇帝目光,在六个皇子脸上,接连扫过三遍,道:“你们几个,对小九所奏,有何看法!”
低垂着脑袋的六个皇子,居然无一人应答。
“那好!”
大昌皇帝把脑袋,往鎏金椅上一靠,淡淡又道:“看来,你们也是无态可表是吧!”
“回父皇话!”
三皇子永乐,踌躇一下,还是憋不住说道:“按理说,和平更可贵,儿臣心里并不主张向北凉出兵。”
“哦!”
大昌皇帝微微颔首,缓缓又道:“如此看来,你倒是主张向边城移民了?”
面对皇帝老子非黑即白的一问,永乐思忖片刻,犹豫道:“九弟提出的移民大计,从长远看,真是雄才大略,但眼下移民,时机还是欠……”
永乐欲言又止,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既不赞成向北凉出兵,却又反对向边城移民,这是何道理?”
大昌皇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儿臣……”
“说!”
永乐嘴唇一动,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儿臣……”
“说!”
见永乐如此吞吐,大昌皇帝愠色顿起。
看到龙颜又怒,永乐急道:“儿臣最近着手户部一些事务,发现账面与库银存量颇有出入,或许是儿臣盘点不细致存有遗漏,待儿臣复库后,再向父皇禀报!”
“你是说!国库存银,有短缺迹象?”
大昌皇帝一针见血,直击灵魂的一问。
“父皇明鉴!”
永乐面上一慌,又道:“其实,儿臣是既赞成向北凉出兵,又看好向边城移民,但这眼下……”
这下!
大昌皇帝真怒了。
三皇子永乐所答,前后矛盾,出尔反尔,其中必有缘故。
“你,给朕明白道来!”
大昌皇帝眼里寒芒闪过,死死盯着永乐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扑通!”
永乐双膝跪地,慌忙说道:“出兵北凉,是一战永逸之策,打掉北凉可汗完颜烈的嚣张气焰,使之无力再谋我大昌疆域,边关将永远安宁。”
“可向边城移民,更是同等重要,既妥善安置灾区流民,内患消弭于无形,又能发展边城经济,长久来看,更是千秋大计。”
“但二者不可得兼,就取其一,也是难以为继,如今国库新的亏空又现,拿不出计划中的银子办事,再好的策略,都是空谈!”
“如此纰漏,还请父皇治儿臣失察之罪!”
永乐硬着头皮,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要说的话,一股脑儿给倒了出来。
此言一出,大昌皇帝面色骤变。
“刘安,传户部尚书张庸!”
“老奴遵旨!”
刘安双腿一哆嗦,躬身就退了下去。
“说吧!”
大昌皇帝又把目光,投到永乐脸上,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父皇话!”
跪在地上的永乐,抬头挺胸,干脆道:“儿臣抽查账目,发现有七笔款子拨出,但没有注明用途,而库银的缺口,正是那七笔被拨出款子的总数。”
“多少?”
“三百三十万两。”
三百三十万两银子?
那堆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怎么?
自九皇子永康抄没那些粮商、贪官们是家产后,国库是充盈了不少。
再说!
李子鱼所经营的粮食和商贸项目,也小有进项,按理说,就是不盈利,那也不至于再次亏损啊!
“也许,是儿臣算错了!”
这话,纯属矫情,画蛇添足而已。
大昌皇帝明显觉得,这老三的话里是另有含义。
只是这永乐,没有明确指出来,借用这个现象在引什么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候,张庸到了。
“微臣,参见圣上!”
张庸一到,马上便跪下行礼。
“免礼!”
大昌皇帝摆摆手,示意张庸起来说话,“国库又有新的亏空,而且数额足有三百多万两之巨,这距你接任户部尚书以来,重新盘库造册好像才没多久?”
此言一出,看到地上跪着的三皇子永乐,张庸秒懂。
“回圣上话!”
刚站起来的张庸,拱手又道:“库银短缺三百三十万两,乃是太子殿下所借,总共七笔支出,都有太子殿下写的借条。”
“太子?”
大昌皇帝心中陡然一凛!
这永泰是几个皇子里面,在外面经营买卖最多的一个。
也就是说!
永泰是皇子里面,最不缺钱的一个。
他居然向国库借钱?
而且!
次数如此频繁,数额如此巨大!
他身为当朝太子,禄米也远多于其他皇子。
再是府上开支增加!
那也短短时间,用不了如此巨大的支出。
问题是摆在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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